钟宛头疼欲裂,来不及想自己此刻的处境,倒是替郁赦焦心。
皇帝的儿子孙子接连夭亡,所以才开始不放心宣瑞宣瑜,定要亲自见过,这个心思,旁人看不出来吗?
四皇子宣璟,五皇子宣琼,看不出来吗?
他们连宁王的两个儿子都要忌惮,那对郁赦呢?
郁赦身世到底如何,崇安帝自己心里清楚,但宣璟宣琼不会知道。
钟宛突然有点喘不上气来,这两位皇子,是不是已经将郁赦当皇子来防备了呢?
崇安帝这到底是真的宠爱郁赦,还是把他当靶子……
钟宛脑中嗡嗡作响,几乎站不住,他实在太难受了,一时没绷住,脱口问道:&ldo;这些年这么折腾,你是想……避开争储之乱吗?&rdo;
郁赦愣了下,突然笑了。
郁赦把茶盏放在案上,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自顾自笑了好一会儿,钟宛心里暗暗惊异,以前的郁赦,绝不会这样。
郁赦终于笑够了,他轻咳了下,整了一下乱了的衣襟,摇头:&ldo;不,我是生怕搅不进去。&rdo;
钟宛这会儿耳鸣又头疼,若不是太熟悉郁赦的声音,他根本都听不出来这人说了什么,钟宛心里冒火:&ldo;你根本就不可能有希望,何必……&rdo;
郁赦顿了下,明白钟宛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半晌道,&ldo;你想什么呢?&rdo;
郁赦收敛了笑意,平静道:&ldo;我只是想让大家都不好过罢了。&rdo;
多年来,单是为了活下去就要耗尽全部心血的钟宛听了这话被气的险些站不稳。
钟宛失笑,自省自己是不是已被这些年的蝇营狗苟消磨掉了志气,不然怎么听到郁赦这话,很想替他父亲骂他几句呢。
活着不好吗?
钟宛怒火攻心,眼睛都红了。
郁赦饶有兴味的看着钟宛,问道:&ldo;钟宛……你是在关心我?&rdo;
钟宛没听清郁赦说了什么,茫然的抬眸,郁赦嗤笑:&ldo;懂了……你只是想从我这里脱身,觉得关怀我几句,我会念着旧情,放了你,是不是?&rdo;
钟宛睁眼都费劲,现在全凭一口气撑着,要不是不想在郁赦面前失态,这会儿早找把椅子先坐下了,他只能依稀察觉出郁赦说话了,但说的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见。
钟宛额上冷汗直冒,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轻轻抽了一口气,无意识道:&ldo;子宥,我难受……&rdo;
郁赦一怔,片刻后道:&ldo;煮碗姜汤来。&rdo;
下人抬头,忙答应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