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烟说:&ldo;儿子住院,我肯定要过来照顾的,这一周我都会在。&rdo;
啊?一周都在?!
顾非也一听,顿时觉得头大如斗,他已经能预见到接下来一周是什么样的生活,诸如‐‐
非非,快十点了,你该睡觉了。
非非,不要长时间对着手机,你脖子会痛。
非非……
啊,疯了,非非非非……
非非疯了otz。
顾非也停下开行李箱的手,努力补救:&ldo;太折腾了太后,真的,您不如在家好好休息,多睡睡美容觉什么的。&rdo;
其实真的没什么好照顾的,不是之前手术过后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这次仅仅是体检,顾非也能吃能喝能跳能跑,何必让潘烟这把年纪过来陪护。
&ldo;妈想看看你不行吗?&rdo;潘烟拿定了主意的事情,才不会轻易改变,&ldo;儿子大了,不常回家了。&rdo;
顾非也:&ldo;……,行,非常行!太后您慢点儿过来。&rdo;
其实他本来想着,算了,再怎么不喜欢医院,再怎么在医院会变得心情很糟糕,也就这一个周而已,这一个周好好克服一下,随便看看书,玩玩游戏,还是发发呆。
不就是稍微复制一下之前那段躺床养伤的日子么?况且现在自己还能动,好太多了。
然而现在,他家太后要过来了。
一个周……
意味着他不可以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意味着他不想说话的时候也得打起精神来,因为他要顾及着潘烟,毕竟低落的心情是会传染的,潘烟过来照顾他其实也不容易。
并没有觉得老太太麻烦的意思,只是原本自己设想好的过法,忽然一下子被打乱,原本只打算和自己相处的时间,忽然被其他人全数霸占。
顾非也瘫在了床上:&ldo;天呐……&rdo;
潘烟说过会儿就到,果然,没到半小时就出现在了病房中。
顾非也端正态度,朝自家太后笑:&ldo;太后您来啦?吃过没?&rdo;
无奈的是,潘烟一眼就看出了顾非也兴致其实不高,她包还没放下就走到顾非也面前,伸手探他的额头:&ldo;我看你有点没精神,是不是发烧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do;
顾非也连忙否认:&ldo;没有没有,没发烧也没不舒服,不要担心。&rdo;
&ldo;要是哪里不舒服的话,要记得告诉我,不要自己瞎扛着,知道吗?&rdo;
顾非也拖长声音:&ldo;知道啦‐‐&rdo;
在医院的第一晚,顾非也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躺在病床上有种自己命不久矣的感觉,眼前晃晃悠悠的全是空了的点滴袋,回血的点滴针,以及沁出药水的针头。
也对,两年前做手术之前,他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大男孩,打得一手好篮球,手术台下来后,硬生生地完成了物种突变这一高难度的物理变化。
咸鱼。
由此可见,医院是个可怕的地方。
顾非也挣扎了一个小时,毫无睡意。
他有点想爬起来去打开行李箱,将那条围巾拿出来抱着睡,然而并没有‐‐顾非也自己不喜欢医院,总觉得这里充斥了太多不美好,所以说到底,他虽然把围巾带了过来,却不想围巾沾染上医院的气息。
这种做法和想法,说得通又说不通,矛盾又合理。
病床周围有帘子,不算薄也不算厚,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举动的话,一旁陪护的潘烟不会发现。
顾非也偷偷打开手机,将手机亮度调到最低,给聂细卿发微信。
-你的休息室和围巾上有股橘子味儿,挺好闻的,是香水还是洗衣剂的味儿啊?
等了一分钟,没等到聂细卿的回复,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