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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江静宜把头埋进了严平阳的怀里，听他的声音在继续，&ldo;就在那一刻，我知道了，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分得清清楚楚了，女儿早就把我们绑在一起了。除非我不要女儿，可是，禽兽尚有护犊之心，我又怎么能对亲生女儿不闻不问呢？&rdo;

女儿，女儿，他是真的爱女儿吗？可是从女儿出生到现在，他又来问过女儿几次？或者是那个女人不小心弄掉了他们的孩子，他才想起了还有这样一个女儿的吧？所谓退而求其次，女儿只是他的&ldo;其次&rdo;不是吗？那她又算他的什么呢？

不错，这些年来，她对严平阳唯一的感觉，是感谢他给了她一个女儿。她和他只谈了三个月的恋爱就匆匆结婚了，然后女儿出生，然后又匆匆离婚，快得让她都来不及去想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严平阳，可是她和他之间，却因为女儿，有了这一层永远也摆脱不了的关系。

而田书茵呢？她和叶峰相识了多久？又相爱了多久？可是他们之间，又留下了什么？爱情？真情？还是户口本上，那千篇一律的&ldo;夫妻&rdo;两个字？想到叶峰说的那句&ldo;书茵的病，基本没什么希望了&rdo;，江静宜的心，竟是刀割一般的痛，她的泪水，怎么也无法止住。是的，如果田书茵就这样死了，那么，她就象是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可是她却不同，她还有女儿，女儿会禀承她的聪明，会有和她相似的习惯和观点，会有着和她一样的血缘。这样看来，她还是应该感激严平阳，给了她一个女儿，让她灰暗的人生，有了努力的希望和生活的目的。

尽管养育女儿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尽管女儿一直一直在给她找麻烦。小时候的生病，长大后的惹事生非，让她常常恨起来打电话给严平阳，问他小的时候是不是这样的，结果坏习惯全让女儿给继承了！

但是，女儿同时也是可爱的，她对她的依恋，让她感到自己的存在价值；她对她的关心，让她感动而欣慰；她对她的唯一的认可，也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她可以骄傲地知道，她是女儿心中最在意的牵挂。

可是，田书茵却没有，她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了。是谁说的，没有做过母亲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可是田书茵却注定了是个不完整的女人。

正文第九章人生若只初相见（2）

看见江静宜默默地流泪，严平阳有些意外，也有些无措，他低头为她擦去眼泪，一边柔和地说道：&ldo;我和说这件事，只是想告诉你，只要有女儿，我们就一直有关系的。我希望你生活得好，因为女儿需要你。你自己也说了，你现在是一个妈妈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只想到自己了。所以……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来找我，帮你不就是在帮女儿吗？&rdo;

江静宜没有回答，泪水却更加汹涌了，想起她回家时的异常，严平阳有些担心了，轻轻捧起她的脸，疑惑地问道：&ldo;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回家的时候就怪怪的，是不是今晚出去遇见了什么事？对了，今晚你到底去见了谁？说说也不行吗？也许说了心里会好些的！&rdo;

江静宜长长叹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慢慢地说道：&ldo;我去见一个当事人的丈夫，因为我的当事人生病，她想离婚。&rdo;

&ldo;他想离婚？&rdo;严平阳笑了笑，&ldo;哪个&lso;他&rso;，是男的还是女的？&rdo;

&ldo;是女的。&rdo;江静宜觉得苦涩无比，她应该相信叶峰的话吗？应该吗？可是叶峰为什么要骗她呢？可是她又怎么能相信那么娇弱可怜的一个女孩，会有这样的心机呢？

就算生命即将消逝，留在世间的也应该是美好的人生，不是吗？难道遗产那么重要，难道钱果然可以主宰一切，要让这个女孩在最后的时刻放弃深爱的丈夫而去争取所谓的遗产！

江静宜怅然若失地抱住了肩膀，喃喃说道：&ldo;好冷！&rdo;

严平阳怜爱地搂住了她，想给她一点安慰：&ldo;好了，你做律师也有些日子了吧？接受的案子也有好几百了吧？怎么还做这种&lso;听评书掉泪，替古人担忧&rso;的事情啊？要你每接手一个案子都这样伤心，我看你可以造出第八个大洋来了。&rdo;

说着，看江静宜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觉摇头：&ldo;不就是一个离婚案嘛，就算你的当事人生病，也不用你伤心成这样吧？&rdo;

江静宜摇了摇头：&ldo;我不是伤心她生病，我是可惜她……&rdo;

严平阳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一边问道：&ldo;你以前认识她？&rdo;

认识？江静宜愣了一下，她认识她吗？她是在为她难过，还是在为叶峰担忧？她……还是摆脱不了叶峰的影子吗？

周围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心跳的声音也能听得如此清晰，江静宜听见自己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ldo;她是叶峰的妻子。&rdo;

严平阳的双手松开，后退了一步，然后，她听见他的声音冷得象南极的风：&ldo;这么说，你今晚去见的人，是叶峰？&rdo;

&ldo;是！&rdo;江静宜一动不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严平阳，为什么要在他的面前提到这个他最忌讳的名字。

严平阳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就在他快走到门口时，却听见江静宜大声地说道：&ldo;你不要说我忘不了叶峰，真正放不下他的人，是你！是你一直在提醒我，在我的生命里，永远有这个男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