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冉咬着下唇,一时无言。
回到病房的时候夏之年已经醒了,夏小冉心一喜,忙不迭拉住他的手说:&ldo;爸,你终于醒了,可让我和妈妈担心了!&rdo;
夏之年朝李汉斌点了点头,干着嗓子说:&ldo;老李,你也来了啊,不是还在青岛开会?&rdo;
&ldo;提前结束就回来了。&rdo;李汉斌笑道,&ldo;你快点好起来,上次那盘棋还没定胜负呢!&rdo;
夏之年泛白的嘴唇扯开了一个苦涩的笑,拍拍夏小冉的手说:&ldo;囡囡,打个电话跟你妈说我好多了,别让她担心,再给我倒壶热水来,我想擦擦身。&rdo;
夏小冉迟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站起来说:&ldo;好,我去去就来。&rdo;她怎么不知爸爸是想支开她单独和李叔叔说话呢?
她到走廊外打了个电话给妈妈报平安,又打了一壶热水,然后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等着,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这些麻烦像网一样缠得她紧紧的,邵峰的事,她的事,爸爸的事,每一样都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听见开门声,李汉斌从里头走出来,温和地安慰:&ldo;小冉,你也别太担心了,好好照顾你爸爸,至于学校那边,我会尽力帮忙的。&rdo;
&ldo;我明白的,李叔叔,真是谢谢你了。&rdo;夏小冉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不是每个人都会雪中送炭的,毕竟很多时候明哲保身置身事外才是最佳选择,危难的时候就能将谁是真情谁是假意一目了然。
李汉斌走了以后,夏小冉推开门,发现爸爸已经靠着枕头睡着了,不过才说了一会话啊。她心疼得要命,拼命地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才能控制自己别哭出来。
可事情并不会因为夏之年的病倒而终结,反而愈演愈烈。
调查结果迟迟未公布,各种没有依据的不实猜测在外界流传开来,高校论坛、报纸杂志等媒介让消息迅速蔓延,再怎么堵这些指责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夏之年的耳朵里,他才开始好转的病情又急遽恶化。
温淑芳急得团团转,没多久也累病了,全家只靠着夏小冉一个人撑起来。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地感受到为人子女应该负起的责任有多重,至于爱情,学业什么的都只能给亲情让步。
她没时间自怨自艾,开始竭尽所能地打听事情的进展。
她先是想找赵鸿毅,可他却突然断了联系,认识的人都说没见过他。
她又去找医学院的院长,也算是从小看她长大的叔伯,院长一看是她,没说两句就打起官腔:&ldo;小冉啊,不是我不帮你爸爸,只是这是我们创校百余年来影响最坏的一件事,上面已经下令要严肃认真的处理,我只能跟你说,再等等看吧。&rdo;
夏小冉冷笑,等?他爸爸的病怎么等?调查组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审查,扰得他不能静心安养就算了,偏偏查了那么久还不下定论!不是急死人吗?
她还不死心,想方设法找到一些知情人的电话,却都是千篇一律的回答:无可奉告。
事情似乎进入了死胡同。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看见妈妈愣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
她急忙走过去,焦急地问:&ldo;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头晕了?&rdo;
温淑芳抬起头,沉默了一会,又拿起放在茶几的存折,对她说:&ldo;囡囡,你明天去银行把里面的钱都取出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