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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陈鸾自己寻了凳子坐下，舒服得喟叹一声，抬眼望靠在软垫上仿佛一天之间苍老不少的女人以及一脸愤恨的陈鸢，弯了弯唇。

&ldo;不瞒姨娘与二妹妹，我原本是没打算来的。&rdo;

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透明粉嫩的指甲，有些散漫地笑:&ldo;爱来不来的，总归我还在国公府上，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呢，二妹妹与姨娘又都是爱在背后告小状的人，所以这才没了法子亲自走一趟。&rdo;

这样毫不留情的言辞，当真是完全撕破脸皮了。

这样锋芒锐利的陈鸾，谁都没有见过。

陈鸢猛的站起身来，寒声道:&ldo;装模作样，宵小之辈，我与姨娘往日对大姐姐如何，府中上下谁人不知？&rdo;

&ldo;今时今日你又是如何待我们的？&rdo;

陈鸾蓦的抬眸，精致的脸庞上泛起病态的晕红之色，秋水眸里暗含冰水，面对陈鸢的愤恨质问，她只觉得可笑无比。

&ldo;二妹妹这话说的。&rdo;她轻声嗤笑，声音溶于忽明忽暗的灯烛中，&ldo;你们往日如何待我的？我还真是有些想不明白。&rdo;

&ldo;是二妹妹你在六岁时踩了我裙角叫我掉入荷花池中，落得如今伤病不断，每逢阴雨天就头昏脑涨这件事？&rdo;

&ldo;还是康姨娘费尽心思说服我爹送我去东宫这件事？&rdo;

南边的窗子开了一条小缝，外头悬着红灯笼，喜庆得惹人欢喜，除此之外，就是一片漆黑的天空，陈鸾一张莹白小脸上的笑意消散殆尽，接着道:&ldo;你们对我做的事太多，我这人记性不好，一时之间也只能想出来这么几件。&rdo;

她玩味地勾勾唇，眉目弯弯，&ldo;二妹妹还记得别的事吗？不若替大姐姐好生回忆回忆？&rdo;

康姨娘与陈鸢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不可置信，这些事她们做得小心翼翼，且都已经过去，没有任何人生疑。

陈鸾她竟什么都知道？何时的事？

失控与无力在脑海中撕扯纠结，康姨娘的脸色如白面一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微微颤栗的身子，头一次正视这个看似除了美貌其余一无是处的嫡女。

可是已经晚了。

陈鸾从凳子上起身，抚了抚套在手腕上水润的玉镯子，道:&ldo;姨娘既然没事，我也该回了。&rdo;

走到门口，她忽而粲然一笑，意味深长地劝:&ldo;姨娘千万保重身子，莫动了气伤了肚子里的孩子，母以子贵，姨娘不是全然没有机会的。&rdo;

说罢，她也不管里头人是个什么反应，几步踏过门槛，冲着玉色阁外头伺候的丫鬟道:&ldo;姨娘身子不好，这红灯喜气，正好压压这屋里的病气，这些天就一直挂着吧，正好郡主也要进府了，到时再撤下换新的。&rdo;

走下台阶几步，身后里屋传来的花瓶破碎声在黑暗中尤为清晰可辨。

这日夜里，陈鸾自重生以来头一回睡安稳，她心中惦念着事，起得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