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她虽手段不差,但却是个心慈的,日后便是有了自己的孩儿,也断不会苛待花似瑾留下的两个稚龄小儿。
二来,自己未来的夫婿江云赫曾经对她一往情深,这实在让若瑾心中有个疙瘩。她打心底里不想要如瑾嫁个好人。徐容卿处处都比苏姐夫好上不止一筹,又是个家世干净的男人,这多少让若瑾有些嫉妒。
她从来不愿意相信,自己便是与旁人没有利益冲突,也见不得旁人过的比自己好。
从前,她以为,自己厌烦盛瑾,处处想要盛瑾低人一头,是因为盛瑾自小讨了花奕欢心,夺了自己的父爱。
可自从同样不得花奕宠爱的如瑾,过的一天比一天顺遂,出落的一天比一天动人开始,她便萌生了想要如瑾也过得凄惨不顺心的念头。这才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是那样不堪的一个人。
虽曾经也挣扎许久,觉得自己这样不对,可渐渐的却也屈服于自己的这种想法。
也许,每个人潜意识里都希望自己比别人过的好。不论这人是什么样的出身,拥有什么样的容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如瑾并不知道若瑾心中到底是何想法,对于她的判断也不置可否。盛瑾那样的人,不虐待两个外甥便算的是万幸。
一时间,除了叹气,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其实曾经有过一刻钟的动摇,想着或许自己应该挺身而出,让两个无辜丧母的小孩子日后能有人照顾。可转念又觉得自己十分可笑。他们过的顺遂与否与自己何干?海氏和似瑾只算得上是对自己不坏,断算不得有恩。何必要为这样的情谊,断送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她非冷漠无情之人,总少不得要有些动摇。今日又听得若瑾这样一番话,便沉默下来。直至进了正院的上房,姊妹两人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盛瑾最后一个进门,见花奕黑着脸端坐在紫檀木二龙抢珠堂椅之中,知道他对自己所作所为十分气愤。便硬挤出两滴眼泪来,摇摇欲坠的跪倒在花奕旁边。
如瑾正站在花奕身侧,听得砰砰三声响头,又见盛瑾抬头时,额头的一片红肿,不禁有些瞠目。她这真是下了血本啊!可反观,花老爷铁青的脸色,和毫无温度的眼神,如瑾心中揣度,恐今次,盛瑾便是磕的头破血流,花奕也断不能原谅她了。
&ldo;爹爹,女儿不孝,令爹爹受辱。请爹爹责罚。&rdo;盛瑾哭的梨花带雨,声音哽咽柔弱,便是一旁同为女人的如瑾都觉得我见犹怜。更别说是疼了她十几年的亲生父亲花奕。
本以为,花奕怎样都会伸手去扶女儿。可却不料,他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转头端起桌子上放着的景德镇青花抱琴会友茶碗,轻轻的哑了一口茶。挪开视线,不去看盛瑾处处可怜的样子,冷淡道。&ldo;没什么好责罚的,你既然挖空了心思想要嫁入苏府,我便成全你。&rdo;
海氏紧张兮兮的盯着花奕,见他对盛瑾可怜兮兮的样子并未动容,本是松了一口气。可听的此言,却是猛然一震。颤声道,&ldo;老爷?你……你怎么这般糊涂!&rdo;
花奕并未理睬海氏,只皱着眉头又将目光挪回到花盛瑾的身上。她那一身妩媚的海棠红色,顿时灼伤了他的眼睛。目光深沉似海,清了清嗓子,沉声道!&ldo;只是,自你嫁人那日起,便再不是我花家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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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我好想早早更新呢!待八号表姐结完婚,大概我就能正常更新了。现在每天累的像死狗一样。中国人结婚前要大摆筵席这事儿,真心好累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处境艰险
这一声如平地起雷,顿时震惊四座。如瑾惊疑不定去看花奕冷着的脸色,这还是那个送走婉姨娘后,彻夜难眠,身形消瘦的有情郎吗?现在,他竟是这般绝情?
惊异之余,如瑾又拿眼睛去看众人。只见海氏惊异之余,似是略略松了一口气。滚边青花点梅裙里裹着略微发胖的身子微微震了震,放心的向身后椅背靠去。
若瑾脸上畅快之情多于震惊,小手抓着鹅黄喜鹊登枝葱绿马面裙边,似乎是在暗自叫好。
再看盛瑾,已经呆若木鸡,连虚伪的眼泪都记不起掉落。只瞪着一双酷似婉姨娘的剪水秋眸看着花奕,似嗔似悲,那泫然欲泣模样,当真将楚楚可怜四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她先是鬼迷心窍的害死自己的姐姐,又不顾父亲颜面,主动请嫁于苏府,两个都是不可原谅的罪过。
花奕目光中已毫无温度,莫大的失望和伤心,让他整个人似乎在瞬间苍老了几岁。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儿,自出生起便备受宠爱。她所习之书,皆由自己亲历相授。幼时他常将她放在肩头,背着她在屋子里一圈一圈踱步,一遍一遍教她背唐诗宋词。那时候,她是个粉嫩乖巧又聪明的娃娃,每每诗词只念三次便能倒背如流。再大一点的时候,他教她完全同嫡女一般,握着她的小手,教她习字。送她一整套象牙雕毛笔,送她官制斗彩岁寒残友白玉笔筒,端石抄手砚,哥窑青釉红鲤笔洗。所有文房四宝皆是真品,为的便是她能品才兼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