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卢佰业更加难以置信了。
他总觉得,蒙传威所描述的,和他弟弟是不同的两个人。
但的确,他一个残废,也已经为主上效力,谁也不必瞒骗他。
以后若能见面,就知道真相了。
卢佰业这么想着,祈祷勤王的军队和他弟弟都能作战顺利,平安归来。
……
勤王的军队如有神助,一路作战顺利。
勤王戎彧治军严厉,军中秘密行进时,寂静无声、无人喧哗,有了卢瑥安提供的法子,军队埋锅做饭,也无烟渗出,让敌军检察不到军情。
且更有卢瑥安这个活地图在,因此,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勤王大军偷黑前进,从背后包抄,让孟军节节败退。
卢瑥安所在的霍家辎重军顺利与前线作战的霍靑庭汇合,成功支援军械和粮草,又给霍靑庭他们带来从孟军里缴获的优良战马数千匹,给了霍靑庭极大的助力。
而对中军的其他军队来说,大锁山被成功解围,一度中断的粮草如今再度供应,兵将们终于能吃饱吃肉,战力得到提升;而勤王军队已经剿灭了孟军九万余人,接下来与中军共同追击剩下的十数万孟军,中军压力骤减,由败转胜,把孟军追击到西北边境,纷纷歌颂起勤王军队的如日中天的强势来!
都是投军卫国之铁血兵将,谁打仗厉害,谁能解困,谁能救全军性命,谁就能得到拥戴。全线胜利后,各军将领齐聚一堂,齐齐向勤王戎彧敬酒,以表谢意:
“当时我们被孟军包围,如果没有王爷您及时赶到,我们早死透了!这酒是黄村几百年酿酒世家黄里正所送的一夜醉,幸得王爷保护,孟军才没有充入地窖,破坏这五十年陈酿。我先干为敬,代我军将士和附近的村民谢谢王爷!”
这位将军说罢,一碗酒一饮而尽。
勤王戎彧挑眉道:“黄村佳酿?这么好的酒,你竟然先干了,不厚道啊。”
“哈哈,那请王爷先喝!”
席间,众将军喝酒吃肉,在齐齐谢过勤王戎彧之后,又缅怀战友,互通消息:
霍靑庭叹气道:“此次出兵,上面不但抽调我们西南边境的兵马,还以路途遥远为由,不送粮草,让我们找附近州县要粮。他们却要我们自己买,但朝廷又不多给军饷,我们只能调配边境的粮草过来。”
另一位将军也道:“我们也是这样,不说粮草了,我们的军备甚至没有孟国的精良。他们的铁箭能击穿我们的盾,而我们的木箭却击不穿他们的铁甲!如果卢家将还在,孟国根本都进不来,朝廷也没有给我们准备多余的武器,要不是王爷军队厉害,我们必死无疑啊!”
蒙传威铿锵有力、一字一顿地背诵道:“大家可知,连坚守边境数百年的卢家将,也被削减军饷,甚至死于非命,落得不好的下场?如今我们打了胜仗,我不求有多少赏赐,只望死伤的兄弟战友们都得到应有的抚恤。但愿国库充盈,圣上英明。”
卢家多次求到兵部,兵部又求到户部,最后都没法子了,卢家不惜散家财买粮草。在座的都是将领,谁不知这事?现在蒙传威这么一提起来,他们心里都戚戚然。如果死伤了的兄弟战友们,在胜仗之后,家人都没有得到应有抚恤,甚至尸骨不能好好安葬,这该多寒心啊?
但愿国库充盈,圣上英明。
如果没有,他们就得日日进谏!
……
勤王戎彧让蒙将军挑起这番话题,让众将军早有盘算,他却没参与到商议中去。尽管喝了五十年陈年酒酿,可他还是耳目清明,步伐稳健,直走到霍家军那边,寻卢瑥安去。
这会儿,卢瑥安正和米小晴、陈阿大他们吃菜。好难得不用吃咸鱼了,还有新鲜农家鸡蛋、伙夫们挖的野菜、鲜菇、甜野果食用,伙食好了很多!卢瑥安正在吃餐后甜果,在霍家军众人的注目之下,勤王戎彧竟然来了,还带着数位亲兵。
卢瑥安咽下果子,与众兵卒一起,向王爷行礼。
而戎彧则直径向卢瑥安那边走去,在他身旁坐下,与米小晴他们同坐一桌。
勤王戎彧全无架子,坐下之后,他饱含热切地对卢瑥安说道:“卢军师,今日过去之后,记得随我的人到我沂州来,我和霍将军打过招呼,你不用再回去西南等恢复平民身份了,到时候身份文书和你该得的赏赐,都直接给你送来。你的兄长在沂州等你。”
这是事前谈好的,卢瑥安便回道:“好。”
在荧荧的灯火与幽幽的月光之下,卢瑥安那张柔和而俊美的脸仿佛浸在月华里,越发好看,比酒还要醉人。不知道与他一起饮宴的兵卒们,是怎么保持定力的。勤王想不出来,反正他脑子有点发热了。
看了又看,目光流连,勤王戎彧小声道:“我也在等你。”
这话说得忒暧昧,围观的兵将们此时已经喝高了,都不禁纷纷起哄了起来,米小晴制止了他们,可他们还是忍不住面带笑意。
众人明显误会了,可勤王戎彧竟然却跟着微笑了,也没澄清什么。让米小晴也不禁以探究的目光直视着勤王。
卢瑥安见情况不对,皱眉道:“王爷,您喝醉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勤王戎彧窃笑一声,说道:“我没醉,就那样能喝醉?你也太小瞧本王了。”
虽然这么说,可他分明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