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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今天我在考场见到格里高利了。&rdo;薇薇安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

阿雷克斯几近冷淡地向车窗偏头，甚至没有看她：&ldo;是吗？&rdo;

&ldo;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rdo;

&ldo;那就好。&rdo;

对话陷入僵局。

薇薇安却没有轻易放弃。她追问：&ldo;老师，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我会－－&rdo;

阿雷克斯微笑，这一次是防卫的礼貌笑容，没有进到眼里。他以下定论的口气宣布：&ldo;没有这种事，你不要多想。&rdo;

&ldo;可是－－&rdo;

他微微加重了语气：&ldo;薇薇安。&rdo;

薇薇安眼圈顿时红了。作为炼金术的导师时的阿雷克斯虽然严苛到可怕的程度，但他从来就事论事，没有对她个人说过什么重话。

阿雷克斯在座椅上突兀地换了个坐姿，宛如想做出行动却又半途遏止。他的嘴唇翕动，最后抿紧成一条线。这么和薇薇安对视也令他难以忍受，他索性别过头闭上眼，打算就此孩子气地堵死话头。

薇薇安深呼吸数次，勒住喉头一般的窒息感却没有消散分毫。她昂起头，硬生生忍住眼泪，抓紧胸口衣襟，仿佛那样就可以把阻碍她将想说的话说出口的屏障撤走。支离破碎的音节最初几乎难以成句：

&ldo;我……对……我，我对老师，我对你……我……&rdo;

阿雷克斯以几近恳求又隐含警告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就此打住。

薇薇安吞咽了一记。

现在还来得及，至少还能维持亲近却疏远的关系，至少还能当他的学徒小薇薇安，至少还能怀抱幻想在入睡前的时刻想入非非……

但她不要。

自我欺骗，拼命忍耐，口是心非，这一切薇薇安都受够了。明知阿雷克斯只会给出一个答案，而那答案会让她受伤，薇薇安还是以颤抖的声音，一个词一个词地说清楚了：

&ldo;老师，我喜欢你，最喜欢你。&rdo;

阿雷克斯像是不知道摆出什么神态才好，干脆面无表情。他的视线穿过她，越过车窗的阻隔，落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1、2、3……在她默数到7的时候，他温和地笑起来，以陈述句的口气答道：

&ldo;嗯，谢谢。我也最喜欢小薇薇安了。&rdo;

泪水还差一点就要夺眶而出，薇薇安连抛出三个问题，每个问题的答案她都清楚：&ldo;像珍惜家人一样喜欢？像为最好的学生骄傲一样喜欢？像怜悯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喜欢？&rdo;

阿雷克斯困扰地思考片刻，笑容不改：&ldo;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