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饭菜已用毕,东西也收拾好了。沈扶风与爱姐并排坐在榻上,只等有人来催她们上路。
没想到没有等来催她们上路的人。
倒是等来了一阵喧哗。
外头闹腾腾、你追我赶的声音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喝斥声、骂声、刀枪声。
爱姐听得害怕,胆战心惊的问沈扶风:“外头怎么了?”
沈扶风也没好到哪里去,今个一天对她来说都不太平,这会子听了外头的声音,心里也带了惧意。她起身将原本只露了个缝的窗户又关严实了。
爱姐望着沈扶风:“扶风,我要不出去瞧瞧”又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老坐在这瞎想,反倒越想越害怕,不如出去亲眼看看,也好做打算……”
沈扶风立马顶了回去:“你别瞎作经……”又道,“这会子外头指不定正是人仰马翻着呢,明明没咱们的事,别出去了倒把自己绕进去了……我们不妨等等,想来一会儿就有结果……”
沈扶风话说完,又从包袱里搜罗出一些细棉布来,自己拿了一些,又递给爱姐一部分:“趁着咱们现下还有时间,咱们赶紧多缝些荷包。回头我往里头添些干花,等将来入了京城,咱们手里有荷包做人情兴许能让人少找点茬。”
爱姐点点头又摸了摸手里的素色棉布:“这棉布细密,林公公倒没有让人把它收了去。想来,林公公并未把你彻底抛开……”
沈扶风抬头笑笑,手上穿针引线动作不停,她在绣玫瑰花彩线绣荷包。
爱姐起初还支棱着耳朵不断留心外头的动静,几次欲出去打听,都被沈扶风拿话阻拦了。既出不去,屋里因门窗紧闭,外头吵闹的声音也传不来。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沈扶风手下的一朵玫瑰花已经绣成。刺绣是件顶伤眼的事情,沈扶风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眼睛望向窗外歇息。
窗外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看不清物事。
爱姐也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望着外头的夜色问了一句:“咱们今个怕是不赶路了……”
沈扶风迟疑的点点头,又说出心里的疑惑:“别不是林公公这批人将爱姐与自己单独撇在这里了吧?”
她这样想,也不全是毫无凭据。
要知道,就在几天前,可是有部分人给林公公上眼药,说要把沈扶风扔在一个地方,让她自生自灭。
沈扶风想到了,爱姐也想到了。
俩人商量下,总归还是慢慢推开了窗户。
原本闷热的屋子立马有凉气注入进来。
伴随凉气闯入屋子的还有一声隔着门的传话声:“两位姑娘,我是随侍的小叶公公,上头让我通知,今晚上要晚点出发。若无事,俩位姑娘大可先早点歇息,快到点的时候,自会有人通知的……”
爱姐望了一眼沈扶风,也就隔着门回了话。
也罢,在绝对的实力下,任何的算计与努力都显得脆弱不堪。沈扶风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假如真把她俩撇在这里,那也不是活不下去了。
俩人小声的说了几句话,简单洗漱后,就重新并排躺回床上。
精神紧张了一天,这会安静下来,沈扶风只觉得眼皮发沉,不一会儿睡着了。
瞌睡是会传染的,爱姐很快也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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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
位于宅子西南角的一处小院落,却是灯火通明。
里头乌压压的站了几个小太监,为首的是小许公公。小许公公生的柔美年青,此时说话的声音也温温柔柔。
“既如此,倒麻烦两位嬷嬷,为孟姑娘验验身,看看她是否依旧是完璧之身?”
小许公公这话是冲身前两名长相敦厚,面上不苟言笑的两位中年妇女说的话。
那两位中年妇人忙敛容,严肃的应诺后就相伴进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