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秋回了礼。却问了露珠:“祝妈妈在哪里?”
露珠就索性领着董家秋去寻祝妈妈了。
待看不到俩人的身影,爱莲就压低声音问沈扶风:“她怎么也被罚到这里了?犯了什么错?”
沈扶风怎么会知道。就摇了摇头。
爱莲原本也只是想说说话,并没指望沈扶风会知道,不过还是说:“看她的穿戴,现在过得也不好。我们等下要不要去说说话,说说咱们彼此的遭遇,也亲热亲热。”
若有时间拜访下也是可以的,至于特意的去说遭遇,沈扶风觉得倒不必了。每一个来这里的宫人大多数都受过挫,既然已经平静了,何必还要再扒出来惹人不痛快呢。
露珠很快就回来了。
爱莲就有意无意的向露珠套话。
露珠指了指一墙之隔的院子:“喏,那里也是属于浣衣局的,不过里头的人比咱们清闲些,将咱们每日洗好的衣服熨烫叠整齐是她们的活。家秋姐就是那里的,她平素看见人就会微微一笑,却不大爱说话的扶风姐,你们以前认识?”
这个没什么可隐瞒的。
沈扶风就实话实话了当时赠水的事。
从下了这一场雨,天气又开始连阴起来,一直雨绵绵的。
沈扶风与爱莲还有露珠三人躺的小屋子里本来光线就比较暗,地势又有些洼地,一连多日阴雨天,墙上就潮潮乎乎的。
屋子里的地上铺着的砖块也好似蒙着一层水意。
总下雨,衣服洗了就没法晒,各宫室明知道这样的情况,索性就疲塌的衣服各自收着,向浣室送的就比较少。由此一来,浣室的人倒是落了个清闲,虽然明知道等天一晴,等待着她们的必然是堆成山般的脏衣服。
年长的宫人就在一起斗牌,祝妈妈也常常与宫人一道,每日里最是在意的是输赢钱,有时赢了钱还会托人弄些小酒来。
祝妈妈一喝了酒,人就变得有意思起来,常常会翘起兰hua指,一甩袖子,就半掩着面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有一回有一个老宫人听了祝妈妈的唱腔,泪水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别人问她,她只是红着脸不说,却是依旧泪流不停。
露珠那天晚上就给沈扶风与爱莲说,那名老宫人入宫前是订过亲的,男方与她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如今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沈扶风那天晚上枕着雨声却久久不能眠。
她又想起她那件衣服了。据她这段在浣衣局的经验来看,她那件缝了东西的衣服因为质地极好,想来不会被轻易扔掉销毁掉,定会被收藏着。
沈扶风一开始就存了心思,开始留心经她手的衣服,却是一连这么多天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现。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白日里惦念那件衣服的沈扶风,到了晚上就梦到那件衣服放在了她的枕边,她特地剪开那绣着鸢尾hua的地方,里头的东西果然还在。
沈扶风就迷迷糊糊说了一句:“爹,没丢!”
这一喊,却是醒了。
时值半夜,屋里黑漆漆的,屋檐下挂着一个昏昏欲灭的灯笼,使得屋内有一点亮光。
沈扶风望了一眼四周,吓了一跳,却见露珠的床上坐着一个将劈头盖脸的人,那人手里拿着一把梳子,正反反复复的梳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