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风“嗳”了一声就欠着身子坐了下去。
不想,祝妈妈却张罗着去暖壶里倒茶水来。
沈扶风忙急着起了身:“妈妈,不要客气!”又要接过祝妈妈手里的暖壶水杯。
祝妈妈故意板着脸:“我还没老到咕隆不动呢,且坐着吧!”因见沈扶风一脸紧张,祝妈妈就又笑了。
“瞧你,胆子跟老鼠似得!”
沈扶风不好意思的低声喊了一声:“妈妈……”
祝妈妈却拉了沈扶风的手来,将沈扶风的小手放到她的大掌里,反复的摩挲。
沈扶风只觉得别扭的厉害,犹豫着要抽出手时,不想就听到祝妈妈轻声说:“你的手相明明是个贵人相,怎么会这么落魄?”
祝妈妈放开沈扶风的手,目光沉思的望着沈扶风。
沈扶风就笑:“妈妈懂看相?”
“噢,以前学了一点……快忘完了……”祝妈妈说着话,眼睛去牢牢盯住沈扶风的脸,“听说你原本脸上的肌肤很是白皙,怎么眼下……”
沈扶风被人问起很多次,每次也都是回答:“病了一场,之后就没好过……”
这一次,也不例外。
祝妈妈却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又开始左右端详沈扶风。
屋内有些寂静。下了雨,浣衣局不远处的池塘里有蛙鸣在叫,愈加衬托的屋内的沉默。
沈扶风试着打破沉默:“今个下雨,妈妈的关节还隐隐生痛吗?”
祝妈妈脸上多了一分暖色:“痛还是痛,比以前强些。你找的那些草药比太医院里开的药还顶用……哼,指不定,太医院那群势力的太医定是看着我祝阿蛮如今落魄了,就随意敷衍我……”
“倒是你这小蹄子给的还顶用,且放心,我心里有数着,一准亏不了你!”祝妈妈就笑着对沈扶风说道。
一晚上祝妈妈都面上时不时带有笑容,这让沈扶风见惯了祝妈妈叉腰骂人的威风,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也就是些生姜、荆芥、紫苏、桂枝……艾叶……都是寻常能物到的东西,比不得药局里的,不过熬水泡脚泡手还能凑合些寒气……”
祝妈妈就似笑非笑:“你倒是低头的麦穗——谦虚!”
等沈扶风再抬头,祝妈妈手里已经拿了她送给祝妈妈的荷包。
“这些都是你绣的?你这身绣艺哪里学的?”
沈扶风柔声回了:“回妈妈,确是扶风绣的。在家时跟着我娘学的……”别看安春天为人缺根筋。脾气有些直。又会武,可一手针线活却是极为拿得出手的。在沈家庄时,就常常有大姑娘小婆子来找安春天指点针线。
祝妈妈就道:“比我年轻时绣的好多了,你这丫头手巧!”温和的瞥了一眼沈扶风就又道,“打明起,你就教露珠学做针线吧,衣服分给她们多洗点就是!”
沈扶风有些犹豫,主要是她搞特殊。会不会惹群怒。什么时候能够离开浣衣局还不好说,能不得罪人还是不得罪的好。
祝妈妈见她面上有顾虑,就打了包票:“都包我身上了,你就别管了……”
沈扶风想问问爱莲能不能轻松点,犹豫了下,又作罢,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多帮爱莲洗衣服。
祝妈妈办事雷厉风行。
第二天,分给沈扶风的衣服只是小小的一堆,分给爱姐的出乎意料的也不多。
这些衣服量不多,沈扶风洗到辰时末就洗好了。
爱莲也洗好了。
俩人相视一笑。将衣服晾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