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周沉鱼在轿子里如何张望,谭松吟的身影也无情的消失。
背靠在胡同墙面上,过往慢慢掀开,随着思绪一同归来。
他与周沉鱼一同长大,两家本来定了亲,因为自己被毁容周府就退了亲,那是他人生最晦暗的时光,她毫不留情就走了,甚至没有给他一个解释。
如今再见,他恍然,原来过去的终于过去了,他不在意,却也不能原谅。
许竹卿铜钱抢的尽兴,起身抬头的时候已经找不见了谭松吟,兜着一衣摆的铜板朝人少处走去。
来到胡同口,才发现谭松吟在这里。
&ldo;你怎么跑这来了,&rdo;许竹卿展开自己衣摆,向她炫耀自己的铜板,&ldo;看,我抢了这么多!&rdo;
谭松吟只浅笑着不说话,许竹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ldo;对了,你是大户家的公子哥儿,怎么会对这点小钱感兴趣。&rdo;
&ldo;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这样的生活我觉得很好,&rdo;谭松吟话锋一转,&ldo;许姑娘,你知道哪里有安静的酒馆吗,我想喝酒。&rdo;
&ldo;这是怎么了,回来一圈性情大变啊!&rdo;许竹卿拿他打趣道。
&ldo;就是想喝酒了。&rdo;谭松吟依旧笑意温柔。
&ldo;好,你跟我来吧,我知道有一家。&rdo;许竹卿将铜钱都塞进荷包,这才带着谭松吟离开。
两人同行,被轿子里的周沉鱼看的一清二楚。
周沉鱼心头一紧,仔细打量许竹卿的背影,一身粗布衣裳,和谭松吟走在一起格外不搭,不禁心里思量,难道这个是他的丫鬟?
寻了一处安静雅致的酒馆,刚刚坐下来,许竹卿就将荷包里的铜板尽数拿出来摊在桌上,一个一个认真数起来。
&ldo;这地方很安静。&rdo;谭松吟四处打量,门脸不大,质朴却很干净。
&ldo;那当然,&rdo;许竹卿说着话,眼睛也没有离开过桌上的钱,&ldo;凉州城里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不知道的。&rdo;
&ldo;许姑娘,我真羡慕你,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rdo;谭松吟突然多愁善感起来。
&ldo;非也,&rdo;许竹卿忙摇头摆手,&ldo;谭大少爷,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哪里是自由自在,我是被这些铜钱儿牵着鼻子走,一点也不自由。&rdo;
&ldo;身在福中不知福,&rdo;谭松吟自嘲的笑笑,&ldo;什么是福,我已经不知道了。&rdo;
&ldo;家财万贯就是福,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出来讨生活就是福!&rdo;许竹卿再次心满意足的将铜板收进荷包。
酒还未上,身后就响起一阵尖锐女声,高亢刺耳,让许竹卿身上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