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力气,必须留着,必须留给最后稳住飞升池的瞬间!
罡风入骨,沙石漫天,却无一人退。
高台上的陆望予唇边溢出鲜血,他的力量也接近枯竭,可是,看着飞升池上没有丝毫防护的师父师兄,让他如何能下狠手去用最后一招……
路祁倥猜到了他这个师弟,看似心狠手辣,却比谁都要重情重义。
天际的乌云越来越密,玉潋神灵就要发现此地的异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咬着牙,竭力在困局之中喊出了一声:“望予!”
话音落下,似乎唤醒了高台上的青年。第五招的剑意,终于被放出……陆望予捂住胸口,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万千剑意,终于将飞升池冲出一个开口,飞升池缓缓朝两边而开,露出底下隐约闪着雷暴的重重云翳。
正是玄寰界的通道!
路祁倥与卫潜不再犹豫,他们上前,用尽全力止住了欲合的池口。但强行扒开的飞升池,竟与之前自然打开的不同,它要更加桀骜不驯,难以制服。
眼见着它在飞速合拢,路祁倥不再犹豫,他掷出北朔,将剑意张开,死死卡住了通道。
一袭黑衣,如天际矫健的猎鹰一般,直扑而下。
陆望予擦着北朔的剑尖,纵身跃下,他的身影被层层云翳吞没,霎时不见了踪迹。
望予下去了!
路祁倥与卫潜终于力竭收手,飞升池合拢的瞬间,掀起的灵力波动将他们扬出了几米开外。
苍穹乌云沉沉覆压,漫天黄沙扬,气氛阴沉到空气都凝滞住了。天幕上,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巨眼睁开了,正冷冷地,怨毒地注视着飞升池的一切。
玉潋的神灵睁开了眼,他还是看见了,被彻底激怒了。
只见卫潜慢慢地站直身体,他张扬地笑了出来,朴素的衣角在风中肆意飘扬。
提起腰间新做的酒葫芦,他单手拂开瓶口,醇香的老酒入喉,冲淡了口中弥漫的血气。
酒气入喉,便是三分剑意。
能教出平山一剑的卫潜真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他咽下口中佳酿,眉宇间皆是不羁的潇洒,他在向天宣战。
“老夫道途百年,知天命,挽狂澜,不虚此生。”
闻言,路祁倥缓缓回头,他看了师父一眼,眼中竟是带上了几分洒脱笑意。
他单膝跪于地上,额上是不住落下的冷汗,唇边是抑制不住的鲜血。他在刚刚的反噬中,承担了大半的伤害。
但那又怎样?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别想有人,伤我师父,害我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