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斩月剑,它是出鞘可斩月的圣器,其剑意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卫执约接下的那一剑,绝对没有他口中说的那样轻松,那样无大碍。
他挣扎着撑起身体,踉跄着向洞内走了两步,眼前却一阵阵发黑,脚下像是灌铅了一般,再也迈不出第三步。
一个趔蹶,他重重地摔倒在地,殷红的血止不住地从口中溢出。他的忍耐与伪装,已经到了极限。
他跪倒在地上,默默忍受着剑意在体内肆意横走的极致痛苦,冷汗与鲜血,一滴滴地砸在地面上。
地上有一颗棱角分明,晶莹剔透的沙砾。
卫执约试图将目光锁定在其他的事物上,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扛过这一波又一波涌来的痛苦浪潮。
他的视线微转,终于落在了自己的衣袖上,那半边的衣袖已全被鲜血染红。
那是师兄背上的血,是他被搀着时,沾上的师兄的血。
他又想起了师兄替他扛下的那一鞭子,心又高高地悬了起来。
师兄伤得重不重,他的伤口还没处理,是不是还在渗血……
刚刚,他本应让师兄先处理好伤口再出去的。
可那时的他,知道自己已经挺不住了,哪怕师兄再多待一秒,他都会露馅,他的伪装便会彻底粉碎。
所以,他只能假装不在意,假装忘记了师兄挨的那一鞭。
他只能自私地让师兄带伤出门,以掩盖自己想要隐瞒的事情。
体内纵横肆虐的剑意,终于慢慢地平歇了下去,卫执约断续着轻轻喘息。
他缓了好一会儿,颤抖着伸出手,拢过旁边的砂石泥土,将地上的血迹匆匆遮掩过去。
师兄身上还有伤,他绝不能再让师兄担心。
陆望予抱着干柴回来时,卫执约正阖目疗伤。
沙沙的脚步惊动了闭着眼的人,卫执约睁开眼睛,眸中清亮。
“师兄,你回来了。”
陆望予放下柴,俯身又摸了摸执约的额头。还有点凉,但的确在慢慢地恢复正常,他松了一口气。
卫执约闻到了师兄身上传来的浓郁血腥味,心头一紧。
他表面却丝毫不显,缓声道:“师兄,我来帮你包扎伤口吧……”
陆望予小心地避开了执约伸出的手,他垂眸,笑着推辞:“可是现在都傍晚了,我饿了,先吃点东西再包扎也不迟。”
陆望予心中明白,那伤口看起来必然是极为凄惨的……能瞒一时就一时,至少,要等执约安安分分吃完饭再说。
见执约定定地看着他,那双澄澈的眸子似乎已经看透了他背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