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简云溪把手上的玉佩收起来,又开始集中精力处理桌上的一堆文书。最近两三个月肯定要忙些,她还要思考更多才是。
……
天气将将转凉,到了出门也需要穿上披风的程度。距知道泽君去世的消息有近三个月,顾惜年通过白芷收到了简云溪的信。
简云溪从未给他写过信,这还是第一次。顾惜年目光微闪,让白芷退下后才打开信封。
信的封皮很是素雅,上面印着兰花,似有一股酒香,里面是薄薄的一张纸:
怀安启:
久久不见,汝可安好?天气渐凉,寒冷胜似故年,今人亦不见旧人。犹记他武剑挥毫于树下,万水千山敛于方寸,如剑如兰,实乃绝代!今故人不在,树下梨花酒待尝,可归?
顾叶安妻书
……
顾惜年默默将信纸折好置于胸襟内,眼底神色难辨。
顾叶安妻?
她哪来的自信写下这几个字?
一阵风吹过,树上的叶子霎时纷纷扬扬落下,顾惜年伸手接住一片。手上叶子绿中带黄,不带一丝光泽,一副枯老败象。
深秋来得这样快,丝毫不给仲夏缓和的机会。就像他,他的心意如同仲夏,却掩在寒冰之下,不得天日。
他想要谋划的太多,时间太紧,但还是在祭日前一天赶回了顾府。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仅仅是想帮一个忙,看看准备的样子?
到了府中,一切与他想的一样,因着日子,府里是一片萧索。唯一不一样的是,忙碌的每个人虽脸上不见笑意,但都做得很好,连他都找不出错来。
他寻着记忆来到简云溪的住所,院子里很是空荡,丫鬟们好像都出去帮忙了。
顾惜年犹豫片刻,还是走进院子,到门口敲门,“顾夫人,我是惜年。”
毫无回应。
他没有怨怼,用同样的语气与速度再次叫了几次,但还是什么没有。
顾惜年回忆来时的路,没有人见过简云溪,也就是她还在屋里,并未去他处。
如果在的话,为什么不回应?
顾惜年敛眉,压下“她不愿见自己”的想法,再次敲起了门,且这次说话加入了内力,确保屋里的人能听见。
可里面还是没有动静,顾惜年凝神去听,连一丝呼吸声都没有。
没有呼吸,不是不呼吸就是呼吸太过于微弱。
他顿感心慌,觉得有什么东西真的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径直打开了门。
以为会看到不想面对的景象,但什么都没有——简云溪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