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那盒子遍体暗金色,四面带棱,下尖上缓。盒身刻了密密麻麻繁花流云一样的纹路,于顶面收工,一颗圆珠做结。看着便深邃难辨。
半晌,将军道:“此物……竟是从未见过!”
宇文炽将之置于桌上一蓝锦铺底木盒中,笑,“不说是你,就连我,也研究颇久,也总算有些眉目。但有一点,这点眉目,连名满天下的顾家都未曾知道!”
虽看起来是那样温润一个人,说话也未曾带上什么气势,但总听着有些自豪的成分在。简云溪暗地撇嘴,心道他说顾家不知道还不是自己当年没有重视?要是她认真去查看了,哪还轮得到宇文家!
不说这些,他就怎知现在的顾家家主顾惜年不知道?未免太自信也太自大了。
将军也是笑,没有反驳,只是把盒子拿在手上研究。盒子可开口,里面空无一物,见状,宇文炽道:“寻到它时,里面并无他物。”
闻言,将军点头。查看一番内里构造后,又合上盖子观察盒身。期间,他问:“这盒子,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宇文炽答:“经我们多年研究,也找到几处这样的地方,但均无过多发现。”说完,他一顿,接着道:“直到最近,我们才发现一丝痕迹。”将军抬头,“什么发现?”
“这个东西,跟皇室有关。”
“……”
简云溪一愣,突然有些想笑,宇文家研究这么久就研究出这个?就凭这个盒子一身金光,首先想到的也是皇家的颜色,若是十多年研究出这个东西,那宇文家也算是落魄了。
果然,宇文炽接着道:“我们找到新的一处地点,那里有这个盒子的消息。”
“何处?”
“花楼。”
将军一愣,简云溪更是差点没喷出来,她问:“什么地方?!”
宇文炽看她一眼,随即转头看向将军道:“没错,我们的人在花楼注意到了这个线索。”话毕,他一顿,伸掌指向简云溪道:“这还要感谢我们的云儿了。那日,她正好就在那间花楼,也是因为她,我的人才有机会发现这东西。”
闻言,简云溪浑身僵硬。她已经不敢去看将军的表情了,只站那尴笑,想着早点过去。
☆、紫金面具恩难辞
“云儿?”一个略显威严的声音响起,简云溪无奈回头,将军道:“你又去那种地方了?你还记得当初如何跟你娘保证的?”
保证什么,无非是在病床上答应步夫人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可她当时真的不知道是这些地方,更何况来这些地方也有可能是正事。
就像谈生意,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是最好的场所。
简云溪缩着肩膀,默默挪到宇文炽的身后,道:“我没有,那真是无意中进去的!真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你!你真是……”将军注意到她的动作,气得有些口不择言,直道:“你躲什么,我还能害你不成?”
简云溪摇头,又快速点头,如此几个来回,把将军也整得没脾气了。他叹气,朝着简云溪挥手,道:“行了行了,不要躲了,出来!”
宇文炽也转身,笑着对简云溪道:“莫跟你爹闹脾气,他不会怪你的。”简云溪瘪嘴,“万一一个想不开就打我呢?”
“……”宇文炽失笑,伸手拍了两下简云溪的头,道:“不会,我一定拦着他。”又叹,“转眼过这么多年了,当初的孩子也长这么大了!”
简云溪一派无言,任谁的旧友转眼拍着自己的头说长大之类的话,都会有些不适应吧?她侧身躲过,快速奔向将军旁边,想借此缓解尴尬。
将军也一掌重重拍向她的肩膀,道:“这种地方,去了就去了。但有一点要记住,不要让你娘知道了。”
简云溪点头,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让其他人沾手。她问:“舅舅在……花楼有了什么线索?”
宇文炽敛眉,须臾,道:“当时云儿正与楼中人纠缠,我的人便趁机在房里搜出了跟这个差不多模样的盒子。”
简云溪自动忽视掉前半句话,直接问道:“花楼房间不少,舅舅的人如何得知主人是谁?”
宇文炽点头,眼底露出一丝笑意,夸:“云儿有乃父之风啊!”他道:“没错,去的时候确实不知道主人,但里面摆设,桩桩件件,皆是皇室正宗摆设。这也告诉我们,皇室是最有可能的。”
“皇室?”简云溪敛眉沉思,她缩在的花楼,很可能就对上找到泽君那次,而宇文炽所说的皇族,也最有可能是里面的靖王爷。
这点宇文炽也会想到,他言:“当时确实看到靖王爷在楼里,但他并未掩饰行踪。还有最重要一点,我们的人去调查过,这座楼的主人便是靖王爷。”
几句下来,密室几人皆是沉默。他们都明白一个很浅显的道理,狼是不可能主动把尾巴露出来的。而若真是靖王爷,为何要做的这么明显且没有一点防备?
简云溪也回忆一番翻窗进入时看到的景象,只记得一片绒和地毯,桌上精致杯具,并无什么金色的盒子。她道:“……可是,那日我……进楼,进的就是靖王爷的屋子,屋里并无此类模样的东西。”
翻窗两字被她含糊带过,怕让将军听到生气,也不想在昔日旧友面前丢面子。
将军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朝宇文炽道:“若云儿没有看错,那这人也有可能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