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几句,简云溪借着回信到了的名义回到住处。刚一转身,她嘴角的笑意就淡了下来,一路更是无言。
看信是真,但真正原因绝不是这个:其实她害怕了。
她哪有那么大的自信?
身上的血若是隔段时间捐出去一些也就罢了,正好促进血液再生。可能让一个人避过死劫的血量,再少又会少到哪去?
男主练的魔功是至阴至煞,顾清若为他寻的玄阴诀又是至阳至刚。不用提,简云溪也知道发作起来两相交缠该是多么痛苦。
书上男主发作时邪魅之至,也残暴之至,对性情和寿命皆有不小的影响。她没有看完全本,只知道书中会写男主找方法,至于怎么找,是否找得到她就不清楚了。
想到这,简云溪不禁叹气,她头一次这么深刻体会到‘纸上得来终觉浅’是什么意思。纵使把全文都记住又如何,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她只知道作者在评论写的方子可以压制所有的走火入魔,那男主发作到底是什么样子?
脑中一片纷乱,干脆什么也不想。简云溪拿出准备好的肉条,拿去喂给站在窗沿的信鸽,顺便取下上面的回信。她挪开雕花椅子坐下,对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细细地看父母写的每一个字。
她生来几世,早没对这具身体的父母抱有希望。但他们还能一次一次不厌其烦地在信里叮嘱她注意安全,保重身体,更有一次甚至询问她在外是否有心仪之人。
头一次看到这个时,她还坐在马上,差点笑得从马上摔下去!笑够了又觉得十分无趣,就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所有的纷纷扰扰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戏,她坐在台前哭了又笑了,等戏落幕,她像个真正的看客,毫不留恋地起身,将一切抛在脑后。
局里局外,她深陷不自知;戏起戏落,她已是方外人。
……
剩下的时间,她与渚风像真正的府里人一样生活,每次的见面都局限于吃食和问好。他们都在等一个机会,等到那天,或许所有掩在心下的暴虐都会破冰而出,炸得皮开肉绽,在所不惜。
简云溪在走一条明知没有尽头的路。
她像荒原中的旅客,天地之大,却无她的容身之处;像途中饿殍,浮尸遍野,却只能梦断朱门一黄粱。
她每天都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健康,大量吃那些滋补食物。如此卑微的任由身体支配她所有的爱好,只为能多那么一丝活下来的机会。
她曾想像作者一样举天下为棋,玩纵命运与股掌。然经一番瀚海沉浮,恍惚明白,她不过是棋中棋而已。
恍惚间,金玲站在门外传消息,“姑娘,客房那位……先生要走了,让我来告知您一声。”
☆、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