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诰命,便更爱惜自己宽厚仁慈的名声,如何肯让下人们因为月例银子的事,说自己吝啬。
“现在是你掌家,宁姐儿便只管放手去做。”徐老夫人一副万事不管的样子:“公中困难倒是难为你了,该减什么该加什么,你看着办吧”。
“孙女明白了,吕姑姑,回头传话下去,就说老夫人说了,书香门第就该有书香门第的风骨,钱财不过阿堵物,多一点少一点没什么。”徐婉宁安之若素的吩咐。
徐老夫人一听,胸口就是一堵。
厅堂中伺候的丫鬟们,还有徐言昭、徐言时请安时带来的小厮,脸色都是一僵:老夫人要减月例银子,他们可怎么活?
“够了!”徐言昭看不得老母亲难受面色:“就说是我说的,府里最近节省开支,月例银子必须削减,不愿意的,自行赎身出府去吧!”
这话他说的极干脆利落,徐婉宁唇角微勾:“听父亲的。”
积毁销骨、三人成虎,这些话可都不只是说说。
更何况,这个时代做官的人,最要紧的便是名声,君子远庖厨,君子重义轻利,都是约定俗成的规则。
便是那世家大户,名下的产业都多给庶子打理。
士农工商,商人最贱,决定要出仕的子弟,绝不会沾染行商名声,便是赚银子,也是挂靠在可靠奴仆名下暗中进行。
徐言昭自以为是的清高,随意插手家宅银钱驱使,却不知暗中要被府里下人们如何埋怨。
家生子们相互传小话儿,甚至市井中谩骂,都足以坏了他的官声,这却是后话了。
转眼便是七夕。
在大魏,女子可在这一日月上中天时祈求如意姻缘。
与此同时,这一日官府会在街市上张灯结彩。
宵禁也会推迟两个时辰,任由百姓游玩,女子便是有出格举动,也绝不会被人诟病。
七夕前一日,
徐婉宁给揽月阁和静心院以及公主府的每一个人,按照各自等级,都发了一个月月例。
虽然看前朝的史书,大魏对女子的宽容亘古未有。
但对见识过现代社会男女平等的徐婉宁来说,这个时代的女子活的还是很艰辛。
银子她又不缺,让大家在这一日更高兴,总是好的。
不过除却上述的三个地方,徐府其他人,那就真是鞭长莫及了。
其实徐婉宁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便是徐府的人挨个儿发一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她不想给徐府的下人们以及背后的主子错觉,以为还可以靠着公主府混吃混喝。
否则,之前整顿府中银钱支应,不又成摆设了。
公主府且不论,只徐府中得到赏钱的下人,走路都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