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沐说不出来此刻的心情是无奈多一些,还是无语多一些。因为简辞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对着亲近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任性和幼稚。
而他因为自己恰好是此时此刻那个被亲近的人,生不起气来。
简辞见他不吭声,眉心蹙得更紧,直接对前头张师傅报了晏沐酒店的名字,还说:&ldo;车是我的,你听我的。&rdo;
张师傅显然是真的着急,简辞刚说完他就一个油门冲了出去,根本没有问晏沐的意见。
大概在张师傅看来,因为怕被女朋友嫌弃,去同性友人那里借宿一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简辞像是发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再次把额头贴在了他的肩上。
在那半寸肌肤相抵的热度间,清酒的后劲渐渐上来,晏沐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也开始头疼了。
他望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灯红酒绿,想自嘲,又笑不出来。
‐‐大概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会觉得,跟简辞睡一起,是一件极其对不起徐绵绵,也极其为难自己的事情吧。
结果真的去了晏沐住的酒店。
晏沐有心为他再开一间房,奈何简辞一直挂着他的脖子不放,问他身份证在哪不说,找遍了钱包里也没有,简辞人高,压得他喘不过气,晏沐找了一阵实在找不到,只得作罢。
张师傅停了车,把钥匙丢给晏沐就着急赶下一单生意去了,晏沐在保安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把简辞弄进房间,放在了床上。
他又出了一趟门,在几十米外的药店买了解酒药,回来时简辞已经自觉裹进了被子里。
西装外套从店里出来时就没有穿,扔在车里没带上来,一件衬衫被他滚得皱巴巴的,从腰里掉出来了一截。
简辞皱着眉,酒店的设计不太科学,中央空调出风口正对着床,他大概是觉得冷,整个人在被子里蜷成一团,看起来有些可怜。
晏沐把空调温度打高了一些,又烧了热水,拿矿泉水兑温,与解酒药一起放在了床头边,然后去浴室拿毛巾泡了热水拧干,过来给简辞擦脸。
擦着擦着简辞醒了,被顶上的光刺到,抬手捂住了眼睛。
晏沐:&ldo;起来吃点药再睡。&rdo;
简辞模糊应了一声。
晏沐把药片剥出来,放在手心里,另一只手拿着水杯,等简辞自己接过。
简辞强撑着坐了起来,视线游离地盯着他的手心看了好几秒,沙哑道:&ldo;木木,看不清,药在哪里?&rdo;
晏沐:&ldo;……张嘴。&rdo;
简辞便听话地张嘴了,晏沐把药片递过去,但简辞闭嘴的动作快了半拍,晏沐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感到指尖触碰到了一点湿意,很软,很烫,吓得他差点把水杯翻在床上。
晏沐觉得自己可能正从手指间开始,慢慢变熟。
被电熟的。
简辞含着药片:&ldo;水。&rdo;
晏沐把马克杯递了出去,这回他倒是接得很稳,一口气喝了大半。
喝完后把杯子塞回晏沐手里,伸手去解衬衫纽扣,手指有些发抖,解了好久也没解开,烦躁扯了一把,直接把扣子扯绷了。
他仰着头靠在床背上,脖颈修长,喉结上下微微耸动,衬衫领子下是锁骨的凹陷与凸起,完美交接起伏。
晏沐垂着眼不敢看,因为这样的简辞,实在性感到要炸。
醉酒的人畏光,简辞轻声说:&ldo;木木,关灯好吗?&rdo;
他的声线饱满,以前读书的时候还未完全成熟,已是迷妹成群,英文诗朗诵只要有他在,台下不仅女生,甚至女教师也要为他经久不息地鼓掌。更别说现在,经过时间沉淀,变得更加低沉而优雅,还夹着喝完酒后的沙哑与肆意,随便一句话里,都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晏沐瞬间投降,&ldo;啪&rdo;得一声按下了床头的顶灯开关,房间里只剩床头一盏昏黄的阅读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