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婳的眸光懒懒地扫了过去,却凌厉威严让人不敢直视。王姎姎被盯得冷汗直冒,脸也因羞耻愤怒而涨红,一想到待会儿她真要一路叩拜到凤鸾宫她就恨不得直接撞墙而死!尤其是这个时候,那些幸灾乐祸和嘲讽目光都集聚在了她的身上。她骄傲一世,怎么肯受这种气!对。。对了!她记得皇上刚刚说这赌注荒唐至极!算不得数的。王姎姎目露劫后余生的狂喜,巴巴地望着慕容皓,“皇上。。臣妾记得您刚刚说了,这赌注不作数的。。。”“朕什么时候说了?”
慕容皓冷声打断,“王婕妤,既然你敢口出不逊,自然也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什么。。。”王姎姎瘫坐在地,心拔凉拔凉的,脸上残存的一丝笑容也荡然无存,皇上刚刚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啊!见状,不少大臣摇头唏嘘。这还不明白吗?是皇后输了,这赌注才不作数,皇后没输,那自然。。。。唉,皇上会不会有点双标了。以后谁再说皇上不宠皇后,他们第一个不服。啧啧,算起来王家这段时间也太倒霉了,不!准确来说是得罪了皇后才开始倒霉的,皇后果真是有些邪门在身上的,惹不得!这样一想,众人便看戏观猴似的,打量起王家人的脸色,只见那王御史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若真磕了头!他们整个王家都会沦为笑柄!以后在朝堂上还怎么混?王御史越想越气,直接开口道:“皇后娘娘!您如此大度想来是不在意这玩笑话的,老夫先在这里替小女给你赔个不是。”
“如今王婕妤已经是宫中的娘娘了,可不再是你们王家娇养着的女儿,王御史你有什么资格再替她赔不是呢?”
楚婳缓声道,语气威严不容置喙。渐渐的王御史的颜面有些挂不住,“娘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你在教本宫做事?”
楚婳黛眉一挑,面容不悦。见状,王御史有些心惊,但还是沉声威逼,“老臣不敢,只是皇后娘娘咄咄逼人,实乃没有皇后风度,想来是楚丞相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是”楚父站了出来,“皇后娘娘,老臣劝您莫要欺人太甚,楚家向来讲究仁厚待人,不知娘娘是不是忘了!”
“忘了”楚婳托着腮毫不客气地回应,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怎么?楚丞相以为的仁厚就是别人能说本宫,本宫却不能说回去?”
话落,全场哗然。楚父更是瞪大双眼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是气急了,偏偏这话他无法反驳。此事也就板上钉钉,王姎姎瞬间面如死灰。宴会结束,太监就押着王姎姎让其跪下。“不!我不跪!”
王姎姎宁死不屈,恨恨地瞪着楚婳,双目快要喷出火焰来。“本宫乏了,可没时间陪你在这儿耗。”
楚婳打了个哈欠,太监们心领神会,当即就将王姎姎狠狠地按到了地上。“啊!”
石子路坚硬得很,哪怕隔着衣裙王姎姎都感受到了锥心刺骨的疼痛,她惨叫着,头也被强行按到地上,瞬间磕得红肿。“王婕妤你是想自己磕,还是太监帮你,嗯?”
“自。。。自己,嫔妾自己来。。”王姎姎声音哽咽,眼泪糊了一脸,再不敢磨蹭了。她一路跪拜磕头,但石子路很长很远,王姎姎心头在滴血,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招惹这个恶魔!她不敢了啊,再也不敢了!王姎姎只觉得自己的双膝快要碎了,火辣辣的痛!关键她才刚跪出太和殿,偏偏那些个老东西为了看她笑话都赖在这里不走了!一时间,王姎姎只得加快跪拜磕头的速度,以保全自己所剩不多的脸面。楚婳则乘着凤辇,在旁欣赏王姎姎的惨状。“皇后娘娘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你也是女子就这么狠毒?你真是把楚家的脸丢光了!”
楚婳垂眸,看到身旁的厉声指责的楚父,顿时觉得好笑,“那不是她自己求的吗?若输的是我,你以为她会放过我吗?”
“你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婳儿你变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啊!”
楚父盯视着楚婳,瞳孔止不住地震颤,“你到底还要怎么害楚家,从前楚家因为你成为阶下囚,如今又因你在朝中屡屡树敌!你到底能不能安分懂事一点!”
“因为我?”
楚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眼泪都快落出来。末了她忽然噤声,眼神幽邃,“父亲啊,这一切不都应该怪皇上吗?楚家被人诬陷问斩可是他授意的啊,而你的女儿我从头到尾只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遇人不淑。”
话落,楚家人心神震颤,久久不能平静,当他们回过神来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楚婳已经乘着凤辇离开了。。。。怪皇上?他们怎么敢怪皇上?那是天子啊。。。楚父脚下踉跄,整个人颓丧至极,正好这个时候顾云城朝他们迎面走来。那一刻,楚父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顾将军。。。顾将军。。”“楚丞相,你为何要当面给皇后娘娘难堪?”
“什么?”
楚父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顾云城一来竟就这样劈头盖脸地责问。“顾将军你难道不觉得太过了吗?她就不能把王婕妤的话当成玩笑吗?为何要揪着不放,老夫也是为她好,不想她得罪人,又被人报复啊!”
“那楚丞相你又为何因为从前的事,揪着皇后娘娘不放?”
顾云城的语气冷了下来,寒眸深邃让人不敢直视。楚满眼的不可置信,随即匆匆收回视线,“顾将军,你如何处处帮她说话,明明是她当初悔婚害得顾将军你被人耻笑。”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楚丞相不是刚刚还劝人大度吗,顾某自然不必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楚家人如何听不出这顾云城话里带刺,都是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