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城似乎并不抵触她的真身,会不会也能接受身为狐妖的她?楚婳想着,那颗心就蠢蠢欲动吗,恨不得现在就把真相呼之欲出。。。。但人妖殊途,她如今还没有幻化出九道狐尾,不还是一样会吸食顾云城的阳气吗?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楚婳沉默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想。。。。就这么卑劣地团成一团,卧在顾云城的怀里,贪恋着那温暖。男人的手指划过她柔顺的皮毛,温柔得就像从前抚摸她的青丝那般。楚婳享受着,不知过了多久才餍足地伸了伸懒腰。可刚睁开眼睛,她就发现顾云城正托腮垂眸,静静地注视着她。男人寒眸的冰霜化开了些,但楚婳有些读不懂那眸底的情绪,只是无端觉得有些危险。“吃吗?”
正当楚婳胡思乱想的时候,雪花酪已经递到了她的嘴边。“嗷呜~”楚婳低头咬了一大口,这久违的滋味让她不禁有些热泪盈眶。唉,离开顾云城她失去了太多乐趣,现在只能苦兮兮地帮怨魂做事,和那群凡人斗智斗勇。想着楚婳就幽幽叹了口气,生活不易啊。。。。“累了?”
顾云城捏了捏她的后颈,“还要跑吗,嗯?”
这话可把楚婳问住了,她顿时心虚的闭上眼,假装听不懂,毛绒绒的脑袋又埋进顾云城的胸膛,蹭了蹭。顾云城似乎是被她的举动气笑了。“坏狐狸”是啊。。。她确实是一只坏狐狸,但是这只坏狐狸又要跑路了!楚婳扬起小脑袋,狭长的狐狸眼迸发出狡黠的光。下一秒她就蹬腿跳出男人的怀抱。楚婳歪着头,看了顾云城一眼,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撩拨。紧接着,她跃下屋顶,消失在黑夜当中。顾云城凝望着那消失的狐影,薄唇浮上了淡淡的笑容。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楚婳就恢复人形到了家门口,但她敲了许久的门,都迟迟没有人应声。“有人在吗?”
楚婳喊着,手上也没闲着继续敲。“谁啊!大晚上的!”
“是我”听到声儿,门内的小厮的语气立马就变了,颇有些阴阳怪气,“原来是嫡小姐,这都多晚了?小的劝您就别进门了,老爷可是下了命令,不许给您开门的。”
“把门打开,出了事情我担着。”
“这可不行,嫡小姐您自己不知道在哪里鬼混了,现在才回来,我要是您就自个儿识趣地找一间客栈住下。”
这话可把楚婳听乐了,“你和我到底谁主子?且不说这个,你住着本小姐的房子竟还敢不给主人开门,谁给你的胆子?”
“自然是侯爷,小姐,这侯府终究还是侯爷说的算的。”
“是吗?”
楚婳摇头轻笑,也不再敲门。笑话,她堂堂一只九尾狐连皇宫都来去自如,还进不得自家宅院?想着楚婳就绕到后面,轻轻松松地翻墙进入宅院,但她没有先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燕侯爷的卧房,轻车熟路地蹲在房顶上,拨开砖瓦往里看。屋内,灯火通明,燕侯爷正舒舒服服地泡脚。正好这时候,守门的小厮进来了,语气间满是邀功和讨好。“侯爷,刚刚嫡小姐回来了,但小的照您的吩咐没开门!”
“嗯”燕侯爷满意地点点头,“不让这死丫头长长教训,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侯爷这样不好吧?婉晚也是姑娘家,若是在外面遇到危险怎么办?”
一旁霜夫人有些听不下去了。“她?她野惯了!告诉你她可了不得啊,今日宴会上跳的舞比那些舞姬还好,你说说她这是在哪里学的?说出口我都嫌丢人!”
燕侯爷越说越气,“还有,就她脸上的胎记,若真有贼人怕也会被她那副丑陋模样吓跑!”
“侯爷。。。您怎么这样说?”
霜夫人有些无语。但燕侯爷仍然不满地嚷嚷,“我就这样说她怎么了?哪句不是实话,日后谁敢要她?难道留她一辈子在家里吃闲饭?你是不知道,婉钰才是成器的。。。。。”燕侯爷绘声绘色将宴会上的事情讲给了霜夫人听。说得嗓子冒烟,霜夫人昏昏欲睡,燕侯爷才肯作罢,就这么带着飞黄腾达的美梦进入睡了。在房顶上吹了半宿冷风的楚婳总算等到了时机,她当即对着燕侯爷施展妖术,让其做了个噩梦。至于这噩梦的内容,自然是对方最怕什么就来什么了。不过她还真有点好奇。。。。。楚婳索性探查起燕侯爷的梦境来。只见,噩梦中出现了一个女鬼,披头散发的,裙裾被腥红的血浸透,淌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血印。但女鬼的衣裳楚婳却觉得眼熟。——是燕夫人!为何燕侯爷最害怕的是自己的亡妻?难道他惧内,可也不会人死了还害怕吧。楚婳摩挲着下巴,忽然发现此事不简单。就在这时,床榻剧烈摇晃,吵醒了一旁已经熟睡的霜夫人。“侯爷你怎么了?”
燕侯爷紧闭双眼,显然还被噩梦缠绕,“滚开!滚开!别过来。”
闻言,霜夫人很是委屈,就抱着被褥和燕侯爷分房睡了。这倒让楚婳感觉有些抱歉,但她向来没心没肺,愧疚不过一秒,打了个哈欠就回屋睡大觉去了。翌日清晨,熹微的阳光都有了暖意,透过窗棂洒在榻边。楚婳揉揉惺忪的睡眼,忽然意识到春天快来了。。。。她猛地翻身下榻,唤玉香进来为她梳洗打扮。昨晚她回屋自然惊动了屋内的丫鬟,但她特地叮嘱了不许说出去。“小姐,您今日怎么起的这样早,奴婢还没来得及让厨房备早膳呢。”
“不用,今日我去父亲屋里吃。”
楚婳整理着衣袖漫不经心道。“啊?”
玉香讶然,“可侯爷他没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