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萧绎!你、你——”
殿外萧钰亦是无法再沉默,自己转着轮椅破门而入。
“父亲,你如何能……”
如何能怎样,后面的话却像是被堵在嗓子眼说不出了。
——你如何能宠妾灭妻至此!
——如何能欺瞒为你操持家业为你怀胎的发妻!
怒潮在胸臆间汹涌,几乎要涨破胸口而出,随之翻滚的却是一股无法言喻的崩挫。
添音,她……
偏宠了那么久的小姑娘……
竟不是他妹妹吗?
“予珀,你怎么来了?”对于萧钰的出现,萧绎先是狠狠一惊,随后认命般的垂下肩膀。
甘夫人哀嚎着泣不成声:“予珀,你听见了,你也听见了……你听听,听听你父亲说的话!为了护着甄素和什么虞翻的女儿,就这么把我们母子,把你其他的弟妹们全瞒着!任你为了她和我屡屡冲突,到头来你护着的又是个什么玩意儿?她姓虞,她不是你妹妹!”
殿外好似划过一道闪电,那么惨白,照得满殿霎时凄惶。
未来得及退去的侍婢们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只觉是听见了不能听的事情,不知还能不能活到明天。
殿门外,姜叙犹如石化。萧钰看了他一眼,一闭眼,狠狠压抑住浪涛般的情绪,让自己冷静。
在这种情况下冷静太难了,但他做到了。他睁开眼,这一刻看向萧绎的目光里充满了失望。
“父亲宠妾灭妻至此,从今往后,儿子同母亲一条心。”
萧绎凄身一颤,“予珀,你……你也不管添音了吗?”
“到这时候你想的还是你的添音!”甘夫人哀嚎。
萧钰苦笑:“添音是无辜的,我不会不管她。但父亲的做法,已将儿子最后一丝期待耗尽。往后开疆扩土之事,儿子自会效力。但凡萧家内务,儿子不会令您一人做主,您也别想再使得动儿子!”
萧绎如遭重击,只觉头晕目眩。他竟是哀求般的看着妻儿,“予珀、孟蕤,我……我也是有苦衷的。”
“那都不重要了,您做出的事,再多的苦衷也是无用。”萧钰失望的垂下眼,冷笑,“儿子陪母亲一会儿,父亲请回。”
这次的甘夫人没有像上次那般暴怒,不只因为她在为了腹中孩子而极力克制,更是因为,她觉得太过悲哀,悲哀的情绪压过了愤怒。
过大的打击过后,便是心如死灰,像是朵贞烈的水晶莲花被敲碎,她不住的抖动哭笑。
“呵呵,萧绎,你这负心汉……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萧绎闻之又一颤。
萧钰转了轮椅,向甘夫人温声道:“儿子送您进内殿。”
萧绎还想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出口,抬手狠狠在自己大腿上给了一拳。
余光里看见跪在地上的侍婢们,不禁开口:“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