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妙磬视线落在袁婕身上,心想倒不愧是学暗杀出来的人,刚才那手刀法狠辣诡谲,关键是自己还不沾血。
想到这里她自嘲的笑笑,打从她跟着钰哥哥去战场开始,经历的多了,如今面对血腥场面也同钰哥哥一样镇定。
但到底觉得殿里有些闷,萧妙磬又坐了一会儿,便同萧钰说:“我想去外面透透气。”
“去吧。”
萧妙磬又嘱咐道:“你少喝点酒。”
其实萧钰没喝几口酒,不过是饮了些果酒做场面事,但他还是回:“好。”
萧妙磬这方起身,从后门离开宁生殿。
走的时候,她瞧见章晔的座席也空了,应当也出了去。
萧妙磬未带侍婢,一人在外透气,随便走着。
春夜里的宫阙剪影有几分安详,夜风吹在身上暖暖的,带来几分清明。
她往花园方向走,不想突然听见箫声。
是章晔的箫声。
她认识这道声音。
她下意识朝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月光淡淡的,有几分春庭朦胧的味道。萧妙磬找到了章晔,章晔正在建业宫后花园的一角凉亭下,独自吹箫。
这是一幅很恬淡唯美的画面,但是萧妙磬敏锐感觉到,章晔身上有着说不出的不安和萧索。
她的箫声里也泄露出这种惶惶不安的惊动。
注意到萧妙磬,章晔吃惊的放下紫竹箫,“颂……公主殿下。”
差点叫错,叫成“颂姬”,萧妙磬不由想到上次在交州见到章诏三人时,自己拿袁婕的小字颂姬当名字蒙骗对方。
萧妙磬温和道:“叫我添音吧。”她走到章晔身边坐下,侧头问:“小晔怎么一人在这里吹箫?”
章晔有些拘束,她的手放在裙子上不由自主的用力握住,半晌才松开,低低道:“殿里闷,我坐不住,就出来了。”
殿里不是闷,而是那种明枪暗箭的世界让章晔喘不过气,萧妙磬心里明白。
章晔鼓起勇气看了眼萧妙磬,鼓起勇气说:“对不起,请原谅我,我……在交州时骗了姐姐。”
“你是章诏的妹妹,站在他的立场维护他的利益,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不怨你。”萧妙磬心平气和,“同样的,我也没什么资格怨你。那时我也挟持你和晏先生为人质,不是吗?”
萧妙磬提到晏行云,章晔不着痕迹颤了下。她咬唇,像是纠结要不要把心里话说给萧妙磬。
她看了眼萧妙磬,见她温宁而淡然,周身仿佛有种让人靠近让人心安的魔力,章晔终是忍不住倾吐出来。
“越王对姐姐真好,我原以为我大哥对我也很好的,但是现在他变得越来越可怕了。不……不是他越来越可怕,是我以前根本没有认真认识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