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愚蠢的骨气,有时候,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
&ldo;很遗憾,我天生劳碌,没那个享福命,&rdo;起身,罗惟将打开的盖子重重的扣上,目光在薛戈胸前的钻石领夹上转了圈,重新迎上他的视线,&ldo;我罗惟粗人一个,交不起薛老板这样的朋友,这事到此为止吧,薛老板请回,我得罪的是廖科,随时都有仇家杀上门来,刀光剑影的,误伤了薛老板就不好了。&rdo;
薛戈的表情没变,只是笑容不见,嘴角从上扬变成一条直线,单单这一个变化,就让人感觉到阴冷可怕。
眼中流转的也不再是欣赏与喜爱,深邃的见不得底。
&ldo;罗大当家考虑清楚了?&rdo;沉吟片刻,薛戈问他,他说的很慢,一字一顿,像是让罗惟听清楚,也像是给他时间做最后考虑。
想清楚,再回答。
薛戈手无寸铁,只身一人,可他所散发出的压迫感,却是压过真枪实弹,让人发怵。
他敢自己来见罗惟,敢当着他的兄弟面儿直言不讳的谈这生意,罗惟早看出他不是一般生意人,也许他和廖科一样,是他开罪不起的人,可是廖科都得罪了,他也不差这一个。
罗惟还很有自嘲精神的想着,看他薛戈和廖科谁更有本事,能先一步要了他的命。
或者,他赢过他们,到最后反倒是他们自寻死路。
谁知道呢。
&ldo;行了,送客。&rdo;潇洒干脆的一摆手,罗惟转身,那深色外套轻轻飘起,颇有大将之风,可只有面对他的人才知道,罗惟那肉痛的表情看的他们都跟着纠结,他想要那些东西啊,他需要啊,不然会死的,可是不行啊,罗惟握拳,咬牙,痛苦,他好想砸墙。
罗惟心说,你快拿走,不然他要扑上去亲了。
他舍不得啊!
&ldo;等下。&rdo;
在薛戈做出反应前,沉稳几步就来到了那箱子前,他一脚踏在箱盖上,对薛戈道,&ldo;你可以走,东西留下。&rdo;
他们是急需,但这些东西留不得,不是怕得罪薛戈,反正他已经得罪了,罗惟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这些东西所代表的意义,他膈应。
罗惟警告的看了沉稳一眼,让他不要胡来。
&ldo;怎么,黑了?&rdo;薛戈对上沉稳,眼中除了狠戾再无其他。
凶狂尽显,这才是真正的薛戈吧。
&ldo;不敢,&rdo;没看薛戈愈发阴沉的脸,也无视罗惟的警告,沉稳从破烂的裤子里掏出张卡,直接甩到了薛戈面前,沉稳的手法很高,卡片直直插在薛戈西装的领口处,没有深入也不会掉下来,只是探进去个角,&ldo;没密码,里面的钱足够了,不需要你的施舍同情,这些东西我们买了。&rdo;
罗惟嘴巴张成了o字形,他认得那张卡,那是沉稳上次让他去买东西时给他的。
他有点不敢相信,但看向沉稳的视线绝对不是不好意思,可是渴求也渴望的,沉稳觉得,那家伙兴奋的都快摇尾巴了,他就差喊出来让他赶紧把东西买了。
这家伙,一点都不知道客气。
&ldo;你们要买,我就要卖了?&rdo;拿过沉稳甩来的卡片,薛戈随意把玩着。
&ldo;薛老板是生意人,没有把钱财拒之门外的道理,&rdo;往前一蹭,沉稳直接坐到了箱子上,一只脚踩着边沿,他慢条斯理的说,&ldo;薛老板更应该明白,什么叫来日方长。&rdo;
薛戈的目光一冷,五指骤然收紧,卡片的棱角硌着的皮肉泛白,像是快把指根切断。
但薛戈什么都没说,扭头走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东西他带来就拿不走了,不卖,也必须卖。
否则,他走不了。
沉稳警告他,识时务,否则,没有来日。
很好,很有种,来日方长,日后见。
……
薛戈走了,罗惟一个高就蹦到了沉稳面前,他握着他的手狠狠摇,激动的就差痛哭流涕了,&ldo;沉稳,好兄弟,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rdo;
沉稳把全部家当都拿出来了,他为自己倾家荡产了,罗惟怎么能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