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蒙哥马利的表现,也使他得到陆军部的重视。1937年6月,蒙哥马利在奎达的任职期满,而驻在本土朴次茅斯的第9步兵旅恰好旅长职位空缺,陆军部于是便任命蒙哥马利就任第9旅旅长,并从接任新职务起,军衔升至准将。这样,他终于实现成为一名将军的心愿,这是他军人生涯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6心灵的黑夜
蒙哥马利返回英国后,还有两个月假期,他把戴维送到欣德黑德上预备学校,然后,便和贝蒂一起驾车游览了兰开夏北部湖区,并顺道探望了一些老朋友。贝蒂的身体似乎较以前虚弱,容易疲劳,但她还是一如往昔的快乐。
从北方回来以后,蒙哥马利得于8月底赶回第9旅,指挥一次例行演习。于是,他把贝蒂和戴维安排在&ldo;新公园&rdo;与他母亲同住,然后到8月下旬再住到滨海伯纳姆的一家旅馆去,因为那儿既是个度假的好去处,又离他们的营房较近。结果,这一安排,对蒙哥马利来说,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次错误。
那年夏天,蒙哥马利一边着手指挥部队演习,一边为搬迁新居作准备。贝蒂和戴维按照他们本来商量好的,去滨海伯纳姆度假。就在这时,厄运悄悄逼近了这个幸福的家庭。贝蒂病了。一天下午,当她领着戴维在海滩上游玩时,她的脚被一只说不出名字的虫子叮了一口。当晚,她的腿开始肿痛。于是去请医生,医生立刻把她送进了当地的乡村医院,并派人通知了蒙哥马利。
粗心的蒙哥马利起初以为贝蒂只是一点小问题,所以在征得贝蒂同意后,仍继续忙演习和搬家的事务。这样,在贝蒂住院期间,蒙哥马利已把搬家的各项工作做完了,就等着贝蒂康复后住进去,戴维也回到欣德黑德的学校去上学。
可是,贝蒂的病情越来越重了。她的腿表面上看起来没事,里面却疼得厉害。蒙哥马利打算搁下手里的工作来陪她,但贝蒂不愿影响他的前程,不让他那样做。蒙哥马利只好白天在朴次茅斯管理他那个旅,晚上,则驾车一百多英里回伯纳姆探视她心爱的妻子。
终于有一天,医生告诉蒙哥马利,要想保住贝蒂的生命,惟一的希望是截肢,以制止毒素继续扩散。蒙哥马利没想到问题这样严重,但既然还有希望,蒙哥马利便同意了。可是病情并未见好转,毒素继续扩散,已无法控制。医生们尽了一切努力,护士也精心护理,但是败血症已使贝蒂病入膏肓。蒙哥马利预感到贝蒂将要离他而去了。在最后的日子里,他常常把贝蒂搂在怀里,轻声地为她朗诵。内容大部分选自《圣经》,也许他是想要万能的上帝给他带来奇迹。但这一天终于来了。1937年10月19日,贝蒂在蒙哥马利的怀里,安然地逝去了。这时,蒙哥马利正在为她读赞美诗第23首。
蒙哥马利以他的方式安排了贝蒂的葬礼。他把贝蒂葬在伯纳姆的墓地,一个人在墓前吊唁。他既没让在读书的戴维参加葬礼,也未通知远在印度的继子约翰和迪克。其他亲属也一概没被通知,不论是蒙哥马利家的,还是霍巴特家的。他要一个人向心爱的贝蒂告别。
葬礼后,蒙哥马利赶到学校,把消息告诉了戴维,然后回到他在朴次茅斯的住宅,那儿原本要成为他和贝蒂的新家。在那儿,他把自己锁在屋里,一连很多天,谁也不见。此刻,他万念俱灰,心灵在哭泣,精神完全垮了。用他自己的话说,&ldo;我在想我做过什么错事没有,为什么我要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我真不明白。我的灵魂在极度苦痛之中抱怨、呼号。我好像堕入一片黑暗之中,心灰意冷。&rdo;
贝蒂的死,对蒙哥马利来说,好似进入了&ldo;心灵的黑夜&rdo;。在他们共同生活的10年里,蒙哥马利充分享受了爱情和家庭的快乐,同时在对贝蒂的百般呵护中他也体会到真诚无私地去爱别人的幸福。在贝蒂的感染和引导下,他性格中的一些缺陷一点点地被改变了。比如他爱钻牛角尖的意念和褊狭的心理,离群索居的意识和怀疑一切人类情感的倾向,都得到了改变。而这些缺陷如果任其发展,蒙哥马利绝不会成其为蒙哥马利。在他的身上,正好体现了这样一句名言:在每一位成功的男性后面,总有一位伟大女性。从这个意义上讲,如果说英国欠了贝蒂一笔人情,也绝不为过。
经过几星期痛苦的煎熬,蒙哥马利终于从丧偶的悲痛中摆脱出来。他想:贝蒂是不会看到我这个样子的,我要振作起来。他把贝蒂的去世,看作是上帝的旨意,一时虽然不幸,然而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作为朴次茅斯的驻军司令,他觉得要对人们、对他的旅负责。他体会到必须继续工作,这也是为了戴维。目前,他们父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戴维幼时几乎全由贝蒂负责,由于蒙哥马利曾对贝蒂对戴维的教养加以干涉,因此他有时对父亲不太满意。贝蒂对戴维过于溺爱,什么事都顺着他。为此,蒙哥马利决定当戴维进入预备学校后,由他来担负教育之责。可正当他实施计划而戴维显出反抗的苗子时,贝蒂去世了。现在,这对父子要在一起重新开始生活,隔阂很快消除,他们又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
在蒙哥马利沉浸于丧偶之痛无法开展工作时,富兰克&iddot;辛普森少校尽量分担了他的工作,帮助他从痛苦中摆脱出来。他们后来成了朋友,当蒙哥马利于敦刻尔克撤退后任第5军军长时,辛普森成了他的参谋长;当蒙哥马利出任英帝国参谋总长时,辛普森则是他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