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郎一来便跳下马,连连谢罪道:&ldo;小可聂朱言,这位应当是陈公子,那这位一定是任少侠啦,都是一表人才哩!我来迟了实在罪过,只是出门远行家姐不舍,准备行装久了些,耽误了时候,万望两位海涵。&rdo;他这话不是推脱之言,看他马背上的三个大包袱就知道。
陈希风和任不平心里本来不快,但看聂朱言年纪还小、言辞恳切,而且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人都不是小气的人,也就不计较了。互相见礼后,预备上马赶路。
赵若明嘱咐道:&ldo;小聂,楼主可吩咐你照看好陈公子。&rdo;
聂朱言笑嘻嘻地说:&ldo;一定一定。&rdo;
平生好剑的话:
聂朱言其实前面出现过,但出现地比较隐秘。
第64章
成都到嘉定州不过三百余里,三人骑马赶了三天路,第四日于雅州青衣江换船走水路到达嘉定州。聂朱言与任不平和陈希风混了这几日,三人慢慢熟稔,陈希风从旁观察,心中暗叹夜航楼尽是非凡人物,阎钟羽待人接物十分周到,聂朱言举止谈吐则令人如沐春风,最难得聂朱言年纪尚小刚及舞勺,所知所学却能叫许多名宿大儒甘拜下风。
任不平对夜航楼的人本无好感,但经过几日相处,已对聂朱言十分照顾。
小舟在水上飘了两日,这一日天色尚早,陈希风裹着被子窝在船篷中酣睡,迷迷糊糊中被一阵茶香从梦中拽出,他睡眼惺忪地穿好袍子循着酒香掀开棉帘走出船舱,立刻被迎面而来的江上寒风吹得一个激灵,整个人立刻清醒。
天色灰沉,任不平与聂朱言围坐在一个小炉前,聂朱言左手抓着蒲扇右手拿着铜钹,炉上吊壶白烟弥漫、水汽升腾,茶香直扑人鼻。任不平抬眼瞧见陈希风,关怀了一句:&ldo;陈兄醒了,昨夜睡得如何?&rdo;陈希风应道:&ldo;挺好,两位醒得真早。&rdo;聂朱言拨着火道:&ldo;醒得早不如公子醒得巧啊。&rdo;陈希风笑道:&ldo;小先生这是怪我醒得不是时候,原来没我的茶吃吗?&rdo;
聂朱言拿铜钹将炉内炭火捅散,他脸庞被炭火烤地微红,也玩笑道:&ldo;怎敢,楼主可嘱咐我照看好公子,我自己少吃两口也要省给你。&rdo;
陈希风见茶煮得差不多,便取了骨刷牙粉刷牙,再伏在船边掬了两把冰冷江水洗脸。聂朱言从大包袱里翻出三个茶盏,拿棉布握住壶柄向三个瓷杯中连点三点,便见绛红茶水盈在杯中,色如琥珀。
天色稍亮,铁灰色天幕翻出一道白边,此时顺风顺水,小舟稳稳前行,江面雨见平阔,两岸山色如火,是满山红枫艳艳欲燃。三人围炉而坐,陈希风已经收拾齐整,他咬了几口聂朱言给的糕饼,端起茶盏吹散热气啜了一口,浓烈香气立刻侵占唇舌在喉间萦绕不散!陈希风不由得轻轻&ldo;咦&rdo;了一声,问:&ldo;这是几年的茶?&rdo;
聂朱言面有得色,道:&ldo;家姐准备的七年白牡丹。&rdo;
陈希风又啜了两口,莞尔道:&ldo;怪不得,茶好,小先生煮茶的本领也好。&rdo;
聂朱言心满意足地说:&ldo;公子夸我姐姐两句,我就再少喝两口多省点给你。&rdo;
两人这边说笑闲谈,任不平一直一言不发,他坐在船头手捧茶杯喝也不喝一口,只眉头紧锁望着江面出神。陈希风看任不平沉默不语,也没了说笑的心思,开口道:&ldo;任兄?任兄?&rdo;他连唤两声任不平才回神,神不守舍地应了一声:&ldo;怎么了?&rdo;
任不平秉性刚直,说话做事一向干脆利落,现在这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实在古怪,陈希风担心地说:&ldo;任兄有什么心事?&rdo;
任不平面露犹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