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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ldo;啊……原来是单相思啊。&rdo;她冷冷地讥诮。

&ldo;是的，单相思，&rdo;他忽然转过脸来看着她笑，带着小人得志的猖狂，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之意，&ldo;可单相思也会有得逞的一天，谁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能入伍发迹当军官，而她呢？她在战乱中流离失所，不幸被我发现，成了我的阶下囚。&rdo;

&ldo;你……你……&rdo;她愤怒地瞪着他。

&ldo;我怎么了？山水有相逢，势不可用尽，无论发达还是落魄都不会长久，&rdo;他顿了顿，笑容倏忽淡去，&ldo;之后，我杀了她心爱的表兄。&rdo;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猖狂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彻的感伤，&ldo;我以为我得到了她，可我错了，她始终都瞧不起我，无论我是家丁还是军校，在她眼里都是地上的烂泥。&rdo;

&ldo;确实。&rdo;花珍珠毫不留情地插嘴道。

&ldo;这些年我找过很多女人，她们的身上都有她的影子，有些是笑容，有些是容貌，甚至还有些是音色，可唯独你，你跟她一点都不像，却让我的感觉最为强烈。&rdo;

&ldo;是吗？&rdo;花珍珠咬着牙狠狠地说道，&ldo;那我真是倒霉得很了。&rdo;

他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仿佛想要摆脱回忆，却又不由自主地贪恋那段过去，&ldo;如果那时她一心一意跟着我，如今自然荣华富贵不在话下，可她不愿意，她宁可死也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意，所以趁我不在时投了河。等我赶到，一切已经晚了。&rdo;

花珍珠静默了片刻，淡淡道，&ldo;你配不上她。&rdo;

他向她投去消沉的目光，与其说是在看她，不如说是在遥望曾经不可挽回的人和事，清风入室，吹灭了桌案上仅有的一根蜡烛，冷亮的月光照得书房内半明半暗，两人一个立在窗边，一个立在案边，相对着沉默了许久。

&ldo;好了，故事讲完了。&rdo;片刻后，闻澈打破了沉默。

月亮的清辉洒进窗棂，仿佛为少女罩上了一层烟云般的白裙，他凝视着她，不由自主地微笑，这笑容懒散，带点儿轻慢，却又非常温柔。

花珍珠看着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会栽在他的手上。

&ldo;可惜了那么好的女子，遇见你真是她的不幸，她与你不是一路人，地上的泥巴也永远配不上高空中的云朵。&rdo;她不卑不亢地说着，一个多月来，花珍珠的雅语算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闻澈面容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ldo;她的脾气犟得很，丝毫不会变通，连虚与委蛇都办不到，这点倒是跟你像得很。&rdo;

闻澈看着眼前的少女，心里非常明白，花珍珠之所以能让他产生不一样的感觉，完全是因为她那副冷漠倔强的气骨，像极了过去那个投河自尽的女人，那个让他至今都无法释怀的女人。

&ldo;多谢恭维。&rdo;少女冷冷道，她的神态始终透着不屑，一副任杀任剐也绝不妥协的架势。

&ldo;如今这世道，像你这么倔强的姑娘委实不多，如果我还年轻，约莫真会对你动心，&rdo;他说着又不以为然地笑开了，&ldo;可惜如今，我已经见识过太多女人了，早就明白对女人付出真心无非是给了她们胡闹的权力，根本不值得，也无趣得很。&rdo;

花珍珠的脸上隐现出怒容，如果可以，她真想冲上去给他一拳，打得他鼻血横流。

&ldo;不过花珍珠，我要奉劝你一句，刚极易折，人活着还是要能屈能伸的好。&rdo;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将她看了看，然后慢悠悠地向书房门口走去，

花珍珠眼看着他缓缓步出书房，照旧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挂着一张充满戒备的冷脸，直到他走远了，人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