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砚站在门外,负手而立,脸色添了几分冷峻,声音嘶哑,&ldo;夫人进去多久了?&rdo;
碧青答道:&ldo;一个多时辰了。&rdo;
生孩子这事急不来,有些遭罪的得要一天一夜才能把孩子生出来。
钟砚收了收下颚,紧紧绷着一张隽秀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像两道寒光,紧盯着房门。
顾盼连脑子都是疼的,在稳婆一声声的催促中,终于将孩子生了出来。
还未听见孩子的哭声,她的脑袋无力靠着枕头,缓缓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疲倦的身体将她拖入梦乡。
梦里面的自己还是挺着个大肚子,锦衣华服,金色宫殿,殿内金丝楠木床,大红销金撒花红帐,床正对着一张梳妆台,桌上摆着个珐琅盒,里面装满了灿目的首饰。
地面上铺满了纯毛地毯,踩上去软乎乎的。
梦里好像是在夏天,她穿着轻盈的衫裙坐在软塌上,中间矮几上摆了一碗洗干净的葡萄,她捡了吃了两颗就不愿意吃了。
搭在窗边,眼神不知飘向何方。
她似乎有点不高兴,身边有侍女哄她吃东西,被她随手给打翻了。
少女摆着一张不开心的脸,身边就再也没有敢开口劝了。
临近中午,太阳最刺眼的时候,玄衣男子推门而入,放轻脚步不愿意打扰她午休。
出人意料,她并没有歇下,而是趴在窗台上晒太阳。
午间的日光稍许刺眼,少女伸手挡了挡,小脸上半片阴影半片日光。
男人走过去替她将窗户关上,叹了口气,既无奈又有些宠溺,&ldo;不要闹脾气了,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送过来。&rdo;
少女转过脸,顾盼看见了她自己。
而她眼前这个周全体贴的男人是赵焕章。
他身上看不出半点太子的威严,满是对心爱之人的迁就。
女人应是被他哄习惯了,用后脑勺对着他,看都不看他,讽刺般开口:&ldo;你怎么又来我的屋子里啦?太子妃知道了又该不开心了。&rdo;
不过太子却从来没让太子妃踏进过她的院子一步。
赵焕章听她说气话,也不恼怒,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肚子,&ldo;再过几个月孩子都要出生了,你怎么还在吃这种醋。&rdo;
少女是绝不肯承认自己在吃醋的。
她不情不愿的被自己的丈夫送到东宫,如今又有了身孕,明明早就该心如死灰,偏偏她还非常不甘。
她恨钟砚,可是赵焕章对她的好渐渐融化了她满身的戾气。
所有尖锐的刺都在他的包容下融化成了一滩柔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