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煦沉默地坐在那儿,微垂着眼,什么话也没说。
心里像被什么堵得发闷。
吃完饭已经九点,秦宋知道周煦回来了,打电话给他,找他喝酒。
周煦心烦,直接拒了。从餐厅出来,父母要去爷爷家,他打车回家了。
房子里安安静静的,他没开灯,换了鞋径直走去客厅,借着窗外的光,给自己倒了杯水。
房子里没开暖气,冰凉凉的。
周煦拿起杯子倒水的时候,目光不自觉落在旁边。
他记得梁筝有一个粉色的猫咪杯子,总是放在他的杯子旁边。
如今那杯子不在了。大概是带走了。
周煦站在茶几前,盯着那空掉的位置看了会儿。
好半晌,才移开视线,将手里的茶壶放下,端着水杯上楼。
他一路都没开灯,走到三楼,却没有回房间,而是径直去了梁筝那间房。
他站在门边,将旁边的灯打开。
房间里空荡荡的,床上盖了一层遮挡灰尘的白布。
书桌空的,梳妆台也空的。
他在外面站了会儿,走进去,拉开衣柜门,连衣柜里面也是空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这房间,果然已经太久没有人住过了。
梁筝走得太干净,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周煦走到阳台。
迎面一阵冷风吹来,他感觉不到冷似的,他撑在阳台栏杆上,抬手解了两颗衬衣纽扣。
明明是寒冷的冬天,他却烦到发慌,闷得受不了。
明明当初只希望梁筝离他越远越好,别吵他,别给他找麻烦,别随便闯进他的生活区域,可如今她真的走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心烦发堵。
她随随便便闯进来,又随随便便说走就走。
随随便便加他微信,又随随便便删了他。
她把他当什么了?
周煦气过之后,又清醒地发现,梁筝已经远离了他的生活。
她再也不来他家,她删了他的微信。
抛开母亲朋友的女儿这层关系,他和梁筝疏远到连朋友都不是。
这个认知令周煦心烦又心慌,以至于在他听见秦宋说,梁筝好像谈恋爱了的事情,突然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