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再也忍不住眼中的热意,转头跑了出去。
秦濯起身向其他家长致歉:“小孩子不好意思了,我去看看。”
他在礼堂后门的小树林找到阮乔,单薄的肩膀正一抖一抖,秦濯松开手杖把人按在怀里。
“阮阮,可以哭鼻子,但别难过了好不好。”秦濯顺着阮乔的后背哄,“毕竟我们可是个小哭包了呢。”
阮乔出来的时候已经摘掉了面具和小狗耳朵,现在哭得稀里糊涂鼻子囔囔,一双水目还能嗔人:“你才哭包呢,你个大兔子。”
秦濯:“嗯,是阮阮的限定大兔子。”
阮乔挣了挣没从秦濯怀里挣开,索性把眼泪全蹭在他白衬衣的风琴领上。
脏死你。
阮乔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信。”
秦濯坦然地看着他,阮乔差点忘了秦濯是干什么的,这世上有什么信息对这人是不透明的。
“黑别人的空间日志犯法吧,侵犯隐私权。”
“我可没黑你,是谁开了小号自己不上锁,我想想啊,昵称还起得挺别致,魔幻的晴天?签名是——”
“你别说啦!”阮乔着急捂秦濯嘴巴。
那会儿他才初中二年级,大家空间都那个样子嘛。
秦濯笑着把他手从嘴上拿开,攥在手心里。
4月份的春天入夜了还是凉,秦濯怀里却很温暖。
阮乔低着头,沉默了片刻问:“秦濯,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过来?”
秦濯松开阮乔,从西装前胸拿出口袋巾把小花猫脸上的泪痕一点点擦干净。
巴掌大的小脸,怎么兜住那么多委屈和羡慕不敢言的。
“别的小朋友有的,阮阮也要有。”秦濯看着他眼睛说。
阮乔心脏震了一下。
他好像正在下坠,坠向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方,又好像被苏打水泡泡包裹着,向上飘。
他知道秦濯专-制不讲道理,共情能力差没有心。
可也记得秦濯让唐礼装成家长替他去学校解决宿舍起火。
记得一次又一次单膝跪在面前为他上药,手比所有医生都要轻。
记得在荒郊路边捡到他,在漆黑胡同救下他。
记得看着他眼睛说,要为父亲翻案
记得秦濯鼓励他转板绘,把遥不可及的理想送到他面前。
记得天空最高处的玫瑰烟火,西澳云下的粉色湖。
阮乔知道自己完了。
——因为人不是总要爱上一个完美的人,却会爱上一个刚好填满自己的人。
他最渴望的家人和梦想,秦濯全都给了,给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