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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她不再言语，长长的睫毛无力地垂下，遮住灵动的眼瞳，宛若熟睡了一般，只是再不会醒来。怀中纤弱的躯体渐渐失去温度，城郊胜利的欢呼却响彻了整个王城的天空。

我环视四周冰冷的墙壁，镜华，我知你最恨此地，我现在就帮你毁了它。

&ldo;仲翊，你有什么愿望吗？认真的愿望。&rdo;

火焰吞噬着殿内的帷幔、垣壁、梁柱……有的，镜华，我想带你离开这里，再不管天下的恩怨纷争……

我不顾一切地到处引燃火种，直到殿内满是浓烟，回身想要再抱出镜华，一根燃着的横梁却落了下来，将我与她隔开了。

&ldo;每次荡秋千，到最高处的时候，我总想松开手，就这样飞出去……飞出这个王城去……&rdo;

罢了，我想，由她去吧，去她想去的地方……

蹒跚地走出祝融肆虐的宫殿，却在台阶下看到一个呆若木鸡的人，我认出那是昭旻。

思索半天，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只是冲他笑了笑……

&ldo;我认识你，你是昭旻哥哥的侍读！&rdo;

乘太傅自我陶醉，逃离书房的少年被身后稚嫩的童声吓了一跳，转回头，却是一个衣饰华贵的孩子。

啧！又是昭旻的哪个妹妹？少年拍拍女孩的头，转身想溜。

&ldo;你如果不陪我玩，我就让父王告诉太傅。&rdo;

呃？昭旻妹妹不少，但这么嚣张，恐怕只能是那个刁蛮声名在外的硕颜郡主，少年开始头痛。

……

秋千悠悠，女孩乐不可支，少年一脸苦笑。

&ldo;你叫什么名字，我让父王给你赏赐。&rdo;

&ldo;赏赐免了，你别说出去就好，我叫仲翊。&rdo;少年继续头痛‐‐你告诉你父王，我哪还有命在？

&ldo;我叫镜华。&rdo;女孩巧笑倩兮。

镜华、镜华……少年在心中重复，暗暗祈祷千万别让他再碰上这个小煞星。

第十三章

永桓嘉和王，讳昭旻，继位两年，灭夏侯，六年灭覃。至十六年，再无阡蜀、熙平、南越、弓菏、帛次、韩邑诸国。燕北自此归一。性暴戾，行苛政，无妃无子。在位二十六年，功过相兼，后世褒贬不一。

‐‐《永桓史记&tis;昭旻本纪》

&ldo;她自始至终，不肯看我一眼。&rdo;仲翊带着镣铐站在我面前，脆弱不堪，&ldo;我其实不想杀她……可是……&rdo;突然他转身歇斯底里地吼叫着，&ldo;为什么，我总是不懂你‐‐&rdo;

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永桓王城回荡、回荡、回荡……

我悲哀地看着临近崩溃的仲翊，蹒跚地被押向刑场。想起许多年前，镜华在书房一遍又一遍地写着&ldo;去者难留&rdo;，那时仲翊不懂，其实我又何曾明白？现在我懂了，却什么也不能说。

&ldo;你继位后，永桓先后有三个威胁：覃国足以掠地的军队、仲翊足以夺位的韬略、我足以窃国的权谋。第一个，你自可应付；后两个，我现在一并帮你除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