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陈秀每年都会织一个玩偶送给原身,原身虽然本性孤傲,但出手大方。瞧着陈秀每年织得玩偶都不一样,且都很可爱,也会礼尚往来的送些吃得、用得到她家去。
不过因为方如凤不喜欢陈渊的缘故,徐宝和陈秀很少来往,平时就算在上学路上碰见,也顶多点点头示意,从未说过什么话。
今天看陈秀这么自来熟的跟她说话,徐宝猜测,应该是她最近一直帮陈晓萍割草喂牛的缘故,陈晓萍回陈家提了这件事,陈秀对她的懒惰形象有所改观,这才想和她做朋友。
&ldo;我在等你啊。&rdo;果然,陈秀笑嘻嘻的,伸过手来拉她,&ldo;最近第三大队的混子越发不靠谱儿,咱们队上好几个小姑娘都受了他们的欺负。你半月前不是被他们欺负过一回?我就让我哥顺道一起送你回家。&rdo;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不像村里其他帮着大人下地干活儿的女孩儿手一样粗粝,反而细嫩暖和,看起来也像是个没怎么做过活儿的。徐宝惊奇之余,又有一些感动,&ldo;原来是特意等我们,送我们回家啊,我还以为&rdo;
说着徐宝偷偷看一陈渊一眼,对方察觉她的视线,转眸看她,冷冽的双眸少见的没含着冰碴子,看她的眼神,像看什么常见的物品一般,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而后偏头转移了视线。
徐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先前她还诽腹陈渊小气,结果人家根本没当回事儿,反而还宰相肚里能撑船,等了她两个多小时,就为了顺道送她们几个回家。
看来这个陈渊,也没有传言中那么狠厉凶恶啊。
&ldo;哎,你们等等我啊。&rdo;一直跟在徐宝身后的徐燕,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脸色很不好的瞪她:&ldo;我说徐宝,你是不是人啊,你做完题为啥不等我?&rdo;
&ldo;我为什么要等你?&rdo;徐宝翻了个大白眼,&ldo;我们熟吗?我让你自作多情的留课吗?我不是人,那你是什么玩意儿?物以类聚懂不懂。&rdo;
&ldo;&rdo;徐燕哑口无言,心里呕的要死,她就是窝里横。面上凶,心里怂,别人一旦怼她,她就词穷说不出话来。
不管是原身,还是现在的徐宝,向来是个不愿吃亏的主,受了欺负都会加倍还回去。
只不过原身说话没有徐宝直接,又不耐烦和徐燕计较,时常不搭理她。所以被徐宝这么一怼,徐燕直接哑火了。
&ldo;走。&rdo;见人似乎到齐了,陈渊领头就走。
徐宝几个赶紧跟上,一行人踏着暮色,急匆匆的往村里走。
春天的夜晚,黑的还算早,一行人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今天天上没有星辰,只有一轮惨淡的弯月悬挂在高空,照着道路惨白阴森,两旁的杂草还被风吹的簌簌作响,田野间偶尔还会传来老鸹呱呱呱的叫声。
听得徐宝几个起浑身起鸡皮疙瘩,一个二个抱成一团,紧紧跟在陈渊身后,生怕自己落下,就被身后不知名的黑夜妖怪抓了去。
忽然走在前面的陈渊停下了脚步,众人也跟着停下,徐燕战战兢兢的探头问:&ldo;陈、陈渊哥哥,怎、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rdo;
&ldo;你们继续走,我们走另一条路。&rdo;陈渊嗓音低沉,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的身影被月光拉的十分修长,透着一股子森冷味道。
说完这话,他拉着陈秀,从道路边的土坎,跳到下边的田地里,沿着田埂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两兄妹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徐宝有些错愕,不明白陈渊在搞哪出,送个人半途就跑了,这算什么?
可很快,她就明白陈渊的用意,因为道路遥远的地方,有几个火光由远而近的向他们跑来,夹杂着大人们焦急的大声呼喊,是徐家人打着火把来找他们了!
&ldo;爹、娘!爷、奶!我们在这儿!&rdo;
胆子贼小的墩子一见到火光和日渐走进的徐人家,眼泪汪汪的跑过去,一把扑进冯春红的怀里,正打算撒娇哭嚎,就听冯春红大声臭骂:&ldo;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又跑哪野去了?天都快黑了还不回来,你要急死我&rdo;
一旁的强子、刚子几个也好不到哪儿去,全都被大人一顿又打又骂。
徐宝心里觉得好笑,又觉得有点温暖,回头看向道路下的田地,那里除了在田里随风飘摇的稻草,哪还有什么人影呢。
自此以后,徐宝他们每天上下学,总是和陈秀一道,被陈渊顺道接送。
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让别人看见他送徐宝他们,会被别人说闲话,总是送到一半路,或者快到村头就和众人分开。
每到这个时候,徐燕总会满眼桃心的念叨:&ldo;我就知道陈渊哥哥不是坏人,他做得那些事情肯定是别人乱传的!他这么好的人,等我到了长大,一定要嫁给他!&rdo;
对此,徐宝表达了&ldo;呵呵&rdo;两字。
陈渊在送他们第一天放学后,徐宝就从大嘴巴,喜欢到处闲话八卦的大嫂冯春红嘴里,打听了他的身世。
陈渊是隔壁第四大队陈赖皮的儿子,他小的时候,他娘生他妹子陈秀难产血崩而死,他爹没过两年,就娶了一个女人进陈家来。
那女人姿色不错,进门就把陈赖皮迷得三魂去了七魄,她说啥就是啥,且不久生了一对龙凤胎,陈赖皮相当喜欢,更对那个女人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