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馥梅闻言嘴上依旧带笑,可偏偏眼帘半垂,长长的睫毛将露出的瞳孔遮盖显得眼神朦胧,带着些不好言说的哀伤。
作者有话要说: 梅子(纤指自然置于口前,樱口微张,状若惊讶):&ldo;狐狸精?祸、祸水?我怎担得起呢?即便我着实美貌过人,可我眼里只有孩子,看都不曾看那些男子一眼呐!真是六月飞霜,我冤呐!&rdo;(最后一句转成戏腔)
第8章瞎说
陈宝珠见了心都软了,也顾不得追问布的事:&ldo;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rdo;
董馥梅轻轻摇头:&ldo;没事呢,我能遇上什么事。只是……&rdo;
董馥梅犹豫的看了看自家的几个孩子,接着道:&ldo;走了大半天了,这几个小的都累了,我送他们回家睡会,待会我来找你说话。&rdo;
陈宝珠也看了有些蔫巴的孩子们一眼:&ldo;行,你快去吧。&rdo;
等安顿好孩子们后,董馥梅还真去找陈宝珠接着聊了。她选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也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调说:&ldo;凭我们的关系我就同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妈去了后家里孩子要吃饭我就将二楼的锁给敲了,那间我家没人进去过的屋子你也知道,里面竟然是织机,上面还有没织完的布。可怜我家这几个都没穿过新衣服,哪知道他们奶奶就会织布呢?&rdo;
&ldo;这……二婶这……这事做的。&rdo;陈宝珠听了也惊。织布的手艺也是这两辈洋机传入、工厂建立才渐渐失传的,村里也有其他会织布的老人,他们做布也是拿去换钱。但是人家对孙子好啊,大多每年都会做些新衣服给孙子穿的。家里有织机孙子都没新衣服穿这事真的是相当少见。
尤其她还是知道二婶家情况的,他们那日子过得一点不像有手艺的人家,陈宝珠都不知该怎么安慰董馥梅了。
董馥梅也不要她安慰,她特地来说这个就是为了甩锅的。她还有个锅没说完呢!
&ldo;还有件事我也不怕给你知道。养孩子要钱,我将锁砸了还是为了找钱,结果我一分都没找到,不知是给妈藏到哪去还是都带走了,我是和队长打了报告将剩下的布卖了才换了点钱,之后也打算学着织布……&rdo;
&ldo;什么!二婶一分钱都没给你们留?&rdo;陈宝珠的嗓门本来就挺大,震惊的时候就更大了,一声吼出,方圆十米是听得清清楚楚。
董馥梅无奈点头:&ldo;妈在的时候家里我们做媳妇的哪拿得到钱,她不在了……唉,不说了不说了,人都去了说这些也没意思。&rdo;
&ldo;怎么就没意思了?这钱可不一定是二婶带走的,说不定是杨家那个贱人拿走的呢!&rdo;
董馥梅面露惊讶随即就转成犹疑:&ldo;不会吧?她拿了补贴又装了一袋大米,两个孩子还在这呢,怎么也不至于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rdo;
&ldo;你说什么!她不仅拿了钱还将米也拿走了?&rdo;
董馥梅说的是一袋,陈宝珠重复的时候就简略了很多。前者声音小听不真切,后者说的如雷贯耳,拉着耳朵听的那些可不就全把陈宝珠的话听去了。
赵兰花一分钱都没留下,杨朵朵跑路的时候不仅拿了所有补贴还将家里的米也搬走了!这一消息迅速在村里散开了去。
紧接着就传成这些日子董馥梅家都是吃的地瓜混日子。
有些人觉得不对,她家人都还做新衣服了呢,不好问她本人就去问陈宝珠。陈宝珠虽然嗓门大,但其实不是大嘴巴的人。只是这是不说清楚反倒对董馥梅的名声不好,她就说了她二婶原来偷偷织布的事,董馥梅家的新衣服还有这些日子花用的几个钱都是将二婶遗留下的布到供销社换了钱得来的。
村里的农民哪个学过算术,没卖过布的也不知道一匹布到底能卖多少。但看村里有手艺的那十来户人家日子过得就比别人家好,就足够让他们明白里面有赚头。
死者为大,村里人也不好说赵兰花什么,只偶尔会说一句连孙子都不顾做事不地道。其他的所有鄙夷全都放到了杨朵朵身上。孙子好歹隔辈呢,她连儿子的死活都不管,才是真的狠。连米都拿走,就是存心想把孩子都饿死了不要去当她的拖油瓶吧!
当然,对董馥梅有意见的也有。家里都这么困难了,有了布还不多换点钱,自己家人做那么好的衣服做什么?没点成算,上面没人压着手太松不会过日子之类的话就往她身上扔。说的过分的没有,毕竟她还守着孩子过呢。
但这样的话不痛不痒对董馥梅没什么妨碍。该过明路的都过了,该扔的锅也够扔了,她轻松自在着呢。
如果没有二流子天天盯着她流哈喇子想来占点便宜她就更自在了。
村里的二流子可不止癞子一个,她是个长得极好的寡妇,家里又没有公婆和其他亲戚,那些人可不就爱来她面前晃悠。要不是这时候流氓罪要吃枪子,那些人怕是敢直接上手。
但就是没上手,被那种猥琐的眼神看着也让人浑身难受。得亏董馥梅的真实性子一点都不软,否则还不知会被占多少便宜。真被占了便宜她的身份还不好说,说了更多的人反倒说她守不住勾引人什么的,那就更恶心了。
大扫把招呼了几次,董馥梅就觉得这样不大行,有意识的就开始寻摸起草药来制点麻醉散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