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甄看着霜蛰,说道:“霜蛰,你近来话越发的多了。”
霜蛰忙说道:“我带路。”说完便不敢再言语。
霜蛰带着赢甄找到小行堂却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四周逛了逛,见都是平常巷弄,也没发现有什么线索,有些失落。
赢甄找了家酒楼,上得二楼,寻了个靠窗位置坐着,也不说话。
霜蛰见赢甄有些不快,便也识相的坐在一边,不打扰。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赢甄还是那么坐着,看着窗外行人,不言不语。
霜蛰只得提醒道:“主上,可要吃些东西?”
赢甄不答。
又过了几个时辰,有小二的前来,搓着手,哈着腰,说道:“两位贵人,本店就要打烊了,您看!”
霜蛰轻声叫道:“主上。”
赢甄看着窗外,小声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回去吧。”
走出酒楼,便下起了牛毛小雨。霜蛰也没带伞,又怕赢甄淋坏了身子,便说道:“主上,您先在檐下稍等一会,我去买伞。”
赢甄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夜空,也不见雨丝如此,说道:“不必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住处,沐浴更衣完,天空中的雨不仅没停,反而有越下越大之势。
霜蛰见赢甄看着雨发呆,便说道:“南方多雨水,下个天也是正常。”
赢甄没看霜蛰,轻声说道:“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霜蛰拱手告退。
赢甄看了一夜的雨,隔天一早霜蛰来找,赢甄便又带着霜蛰出去了。
赢甄每天都带着霜蛰在城中逛一逛,然后便找一个视野较为开阔的酒楼,一待便到深夜时分方回。
霜蛰见赢甄天天如此,脸色却像这南方阴雨天一般,便劝道:“主上,这都下了半个月的雨了,也没见停的意思,怕也没多少人外出,不待等天气好些,我们再出去罢!”
赢甄不管霜蛰,拿起伞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今天自己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了。”
霜蛰欲言,见赢甄伸起的手,便止住了,她看着赢甄走远的身影,皱紧了眉头。
苏觅忘了许多事反而过得快活,带着翻腾,跟着刘婶,学着过上小日子,洗洗衣,做做饭,偶尔跟离纱出去逛一逛,日子倒也一天一天的过得飞快。
眼看庐阳城中普救寺一年一度的法会将近,刘婶要带着翻腾与冬娃去寺中供奉,小住些时日,苏觅不想前去,就落得清闲。
离纱倒有些兴致,便跟着一同前往了,剩下苏觅无所事事。
下了半个多月的雨,也不见停,今天还稍好一些,小了许多。
苏觅一人待得实在无聊,便想着上次与离纱去过一次城中,实在印象深刻,特别是那些千姿百态的女子,实在让人无法忘怀,不知这烟雨朦胧中的女子是不是更是让人心猿意马,便想着再去一次。
打定主意,苏觅便打起伞踏上了前往庐阳城的小路,这一次她没有乔装打扮。
赢甄走了半天,衣摆都已经湿透了,看来今天还是一无所获了。她有些沮丧的闷头走着,突然她好像撞到了人,只听“哎呀”一声惊呼,她抬高伞,便见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女子正弯腰捡起被碰掉在地的伞。
她愣愣的看着那个削瘦的身影,有些许熟悉。
苏觅捡起伞,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撞掉了她的伞竟也不知要帮她遮一下!她倒要看看是谁。她这一看,便有些惊愣住了,这个人怎生得这般好看!突然她的心中有些疼痛起来,她红着眼眶,全然忘却了正站在雨中,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赢甄,一步步走向呆愣住的赢甄。雨水顺着鬓角流下,也全无所觉。她见赢甄慢慢的也红了眼眶,眼泪滑落到脸颊,却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她。
只是几步之遥,却像走了半生,苏觅走到赢甄面前,流着泪,伸起有些颤抖的手,摸向赢甄的脸盘,“你是何人?”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这张脸,她好像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只是好像想念得很!让她的心,都有些难受起来,竟还有一丝埋怨。(你怎能让我如此想你!)
赢甄伸起冰冷得有些僵硬的手,覆在苏觅的手上,试探的喊了一声:“觅儿”
苏觅惊讶的倒退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赢甄,“你、你怎知我”苏觅没发现她的泪水在这一声呼叫中流得更凶了,模糊了她的视线,面前的赢甄也变得虚幻起来,她不禁更加难受,她擦掉眼泪,再一次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见到你,我这么难受?”
赢甄感觉到苏觅的手有些闪躲,忙抓得更紧,她怕这只是一场梦,怕面前的苏觅不过是烟雨幻化的错觉。当听到苏觅的话,赢甄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面前之人分明就是苏觅啊!虽说长高了些,也消瘦了许多,但就是苏觅无错啊!赢甄试探的问道:“你不知我是谁么?”
苏觅泪眼含波,紧紧地看着赢甄,摇摇头,说道:“我不知你是何人,可是我心中却仿似十分想念你。”
赢甄惊恐,艰难的问道:“你不是苏觅么?”她紧张的等着苏觅的回答,生怕这人真的只是幻影。
“我是!我是苏觅。”苏觅点着头,眼泪一直流着。
赢甄一把抱住苏觅,紧紧地抱在怀里,不顾浇头而下的雨把俩人淋湿,她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是阿甄啊!觅儿,你怎可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