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向前探了一下脑袋,并把手塞进口袋里,决定要更加小心警慎些做事。他又放松了一下全身的肌肉,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没有因此而感到安全一点。乔治已经走到比赛大厅的门口人:没有什么警察来拍他的肩膀,于是他飞快地跑进了大厅,他一直向前跑去。
使他感到不安的是,一个灰头发的人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乔治把头调过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排在他后面的那个人。好在那个人除了偶尔停留,或者微笑一下外,并没有大多的注意他。乔治四处打量着,是否能找到特雷弗扬的影子,这是他此时此地唯一关心的事。
比赛大厅的形状是一个标准的椭圆形,供观众坐的两个楼厅围绕在场子边上,比赛者们都在场子中间,机器也放在那里。观众坐的每张上凳上都有一块黑色的进度报告牌,上面写着参加比赛的人的名字和所属竞赛团体。比赛者们在场上有的在看书,有的在相互谈话,有一个人则在不断地检查自己的手。
乔治研究贴在他坐的椅背上的节目单,他看到了特雷弗扬的名字,号码是&ldo;12&rdo;,乔治感到有点气恼,他们竟是在这样的地方会面他从比赛者的背影上,辨别出特雷弗扬。特雷弗扬站在场子上,手插进衣袋里,背朝着机器,两眼凝视观众。尽管乔治看不清特雷弗扬的脸庞,但凭这熟悉的神态,就可以认出特雷弗扬。
乔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现在他极想打听到特雷弗扬是否能取得优胜。乔治很希望特雷弗扬名列前茅,但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忿恨在心中升起。乔治不过是作为一个无职业者坐在这里观看特雷弗扬比赛,而且他是以一个正式的冶金学家在此时此刻比赛,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乔治很想了解特雷弗扬是否在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就加入比赛。有些人是会这样的,只要他们对自己有信心,完全可以投入比赛。当然,这可能会冒一点风险,假如特雷弗扬是这种情况,那么他也许不会取得很好的成绩。乔治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感到羞愧,因为他连参加比赛的资格也没有。他向四周看了一下,大厅里的观念挤得满满的,这是一次很隆重的奥林匹克比赛,意味着在竞赛者中会有不少强者。
&ldo;哦,奥林匹克,&rdo;乔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为什么要叫&ldo;奥林匹克呢?他搞不懂。记得还在很小的时候曾经间过父亲:&ldo;为什么他们称为奥林匹克?爸爸。&rdo;
&ldo;奥林匹克就是意味着比赛。&rdo;他的父亲说。
&ldo;我和特雷弗扬的争斗也是一场奥林匹克吗?&rdo;乔治问。
&ldo;不,奥林匹克是一种特殊的比赛。好了,孩子,不要再问这些傻问题了,等你接受教育以后,你会懂得这一切的。&rdo;父亲回答他。
想到这里,乔治不由得叹了口气,重新在位置上坐正。
&ldo;当你接受教育以后,会懂得这一切的。&rdo;有趣的是,记忆中的那些事,如今竟是这样清楚。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会说:&ldo;假如你能得到教育。&rdo;真的,乔治总是天真的提出一些傻问题,现在他还是这样。似乎乔治的头脑里有一种天生的不能接受教育的特性,而且专门靠提出问题来掌握一些知识,这对于他来说可能是一种最好的学习方法。在教育所里时,他们也是鼓励乔治这样做的。因为这样做适应于他头脑的类型,这是唯一的好方法。
乔治突然有点愤慨起来,是什么恶魔在迫使他出现这个念头呢?
难道是因为特雷弗扬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吗?特雷弗扬是奥林匹克竞赛者,而他会这样甘心情愿放弃这场竞赛了吗?不,决不能,他不是一个低能者。乔治在心理反反复复地对自己说着,直到一个人碰到他的脚,才恍然大悟地发觉观众的叫喊已经洋溢了整个大厅。在中心的一个包厢里挤满了一群穿挪飞制服的随行人员,在他们的上方有一块板上写着大大的字:&ldo;挪飞。&rdo;
&ldo;挪飞&rdo;是一个拥有大量人口,技术高度发展的,具有文明道德的第一流世界,也许这是银河系里最美好的一个世界,是地球上的人都巴不得有一天能到那里安居乐业的一个世界,人们即使自己不能到&ldo;挪飞&rdo;去生活,也指望能看到自己的子孙住在那里。乔治着记得特雷弗扬就曾坚持把&ldo;挪飞&rdo;作为一个奋斗目标‐‐而他还为此和特雷弗扬发生过争执呢!
观众头顶上空天花板上的灯熄灭了,四周的墙上发出了光亮,竞赛者都站在中心的出口处等待着命令。乔治再次试图想辨认出特雷弗扬来,然而离得实在太远了,没有成功。
广播里传出清脆的声音:&ldo;尊敬的挪飞发起者,女士们,先生们,有色金属冶金学家奥林匹克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参加这次竞赛的人‐‐&rdo;
乔治仔细地,认真地听着读的那张节目单。名字,出生地,受教育的年限,他都听得很仔细。每个名字都得到观众的欢呼,而来自&ldo;山纳&rdo;的竞赛者尤其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读到特雷弗扬的名字时,乔治被一片呼喊声以及狂欢地挥手的情景惊呆了。 灰头发的人坐在乔治的身边,简直被乔治的神态吓楞住了。乔治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惊讶地凝视着前方坐在他邻座的人斜过身子来说:&ldo;我的家乡没有人到这儿来参加比赛,你想找什么人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