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俩能活命,全靠了底下的致远。经蛋清的一拽,我下坠的趋势有所减缓,同时也改变了角度,半个身子正好砸在致远肩上,致远虽说反应慢,不过在沉重的撞击下他也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转身一把抄住了我背上的大衣领子,这才完全阻止住了我下坠的势头。致远转身抓我的时候,嘴里不知是骂了句脏话还是喊我,我现在已经没多少印象了,总之我们三个保持住了暂时的平衡。
如果有架摄影机把我们三个此时的状态拍摄下来的话,效果会比任何惊险片都刺激。致远压着嗓子说了声:&ldo;蛋清,你松手,我自己能撑住。&rdo;
我上衣兜里装着的手电筒还在身上,透过光柱我看到蛋清跟致远胳膊上都是青筋突起,手指节白的吓人。蛋清兜里的手电筒早转着圈掉进了深渊里,他轻轻松开手,两手重新抓紧铁链,戏剧性的倒挂在了铁链上。
这个突发事件完全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即便仍身体悬在半空,自己还没意识到后果。
&ldo;铁头儿,去抓对面的铁链,我快撑不住了。&rdo;致远的话传进我耳朵里,我身体一震,猛然意识到自己仍旧处在九死一生的境地,刚忙伸出手去够对面铁链,试了几次终于成功抓住,而这时致远的体力也到了极限,一松手,我两腿正好夹住了对面的铁链。
我紧紧缠在铁链上,身上一身冷汗,钻进脖子里的锈渣也顾不得理会,背上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让我感觉到自己确实活了下来。
最下面的卓宇拿手电照了照倒挂着的蛋清朝上喊道:&ldo;你怎么办?&rdo;
蛋清说:&ldo;你们先下去,我自己有办法。&rdo;
我跟致远对视一眼,此刻我俩也是自顾不暇,根本帮不了蛋清多少,只能照他说得办了,于是先行往下爬。
爬下面一段铁链相安无事,直到我两脚踩到凹凸不平的石面上,我心里才安稳下来。我又想到蛋清,拿手电往上照了照,那小子居然顺利爬下来了。
我又拿手电向四周照了照,看过周围的情形之后,不觉心惊不已。我们几个的落脚之地是深渊中突出的一块平台,平台北面很开阔,发电机组应该在那边,平台南面依旧是无底的深渊,而我们此时正在平台的边缘上,身侧就是冰冷漆黑的深渊。
从铁链上接下蛋清后,我感觉铁链有点不对劲,仔细照了照,才发现这两条铁链到这里并没有到头,而是沿着平台边缘继续伸下去,铁链到底有多长,我们都不知道。
我正想问致远老九跟钟向东的位置,他们两人已经迎了过来。
老九看了我们四个一眼,最后目光定格在我身上,说:&ldo;你们都跟我来。&rdo;
我心里又惊又疑,老九看我的眼神的很复杂,这地方到底有什么东西会跟我扯上关系的东西?
老九跟钟向东在前面带路,我们四个在后面跟着。老九走得的是平台的内边缘,也就是跟深渊壁紧挨的地方,我想起蛋清关于深渊随时间扩张的理论,有意识的仔细观察了一遍深渊内壁,不过除了一片凹凸不平的石面以及一些灰白色的物质外,再没什么东西。我知道自己知识水平有限,也不再白费力气研究这个问题。
前行中我注意力太过专注于深渊内壁,以至于忽视了脚下的路,我身子忽然一个趔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我停下脚步,拿手电向平台上照了照,看到一根婴儿手臂粗的铁柱横在平台上。我用脚踢了踢,铁柱一动不动,应该是被固定住了。我又仔细照了照,这根铁柱肯定不会平白无故放在这里。
老九几人见我停住脚步也跟着停下来,老九问我怎么回事,我把铁柱的位置照给他们。致远沿着铁柱向平台外边缘走了几步说:&ldo;这玩意儿还挺长。&rdo;
老九听了朝我们一招手:&ldo;过去看看。&rdo;
我们五个开始沿着铁柱的方向往前走,直到走到了平台边缘才发现,这条铁柱的长度已经超出平台直直伸进了深渊里。
致远站在平台最边上,他拿手电往远处照了照说:&ldo;这铁棍头上还有东西。&rdo;
我心里一动,忙看过去,眯了眯眼才看清楚铁柱顶端居然四通八达支起许多细铁棒,横竖排列的很整齐,上面一层白垢,有点像桅杆上的船帆。&lso;船帆&rso;的最里端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看不出来什么东西。致远站在平台边沿上伸手够了够,但胳膊不够长。
蛋清照了照&lso;船帆&rso;说:&ldo;我可能认识这东西。&rdo;
老九冲蛋清说:&ldo;你小子又开始打哑谜。&rdo;
蛋清不好意思得笑笑:&ldo;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东西叫八木天线,专门为了接收无线电信号架设。&rdo;
卓宇问蛋清:&ldo;你能确定?&rdo;
蛋清看了卓宇一眼,点点头。
致远抓抓头:&ldo;在这鸟地方能接收到什么无线电?难不成能深渊底下还有发射信号的东西?&rdo;
蛋清回说:&ldo;这事说不好,这地方既然架设有八木天线,就应该有和它配套的设施。&rdo;接着转向老九问:&ldo;九叔,除了这个天线架外,你在下面还有没有见到其它设施?&rdo;
老九摇摇头:&ldo;我跟钟向东在下面几乎转了个遍,除了一个废弃的石屋跟发电机组外,其余什么设备都没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