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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真是一派胡言乱语。他颤抖起来，又发出既象咳嗽又象呜咽的声音。

&ldo;你现在把煤气灯点燃起来，华生，但要小心，只能点上一半。我请求你小心，华生。谢谢。这太好了。不，你不用拉ae餦f1百叶窗。劳驾把信和报纸放在这张桌子上，我够得着就行。谢谢你。再把壁炉台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拿一点过来。好极了，华生!那上面有一个方糖夹子。请你用夹子把那个象牙小盒夹起来，放到这里的报纸里面。好!现在，你可以到下伯克大街13号去请柯弗顿&iddot;司密斯了。&rdo;

说实话，我已经不怎么想去请医生了，因为可怜的福尔摩斯神态如此昏迷，离开他怕有危险。然而，他现在却要请他所说的那个人来看病，其心情之迫切，就象他刚才不准我去请医生的态度之固执一样。

&ldo;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ot;我说。

&ldo;可能没有听说过，我的好华生。我要告诉了你，也许会使你吃惊的，治这种病的内行并不是一位医生，而是一个种植园主。柯弗顿&iddot;司密斯先生是苏门答腊的知名人士，现在正在伦敦访问。在他的种植园里，出现了一种疫病，由于得不到医药救护，他不得不自己着手进行研究，并且取得了影响很大的效果。他这个人非常讲究条理系统，我叫你六点钟之前不要去，是因为我知道你在他书房里是找不到他的。如果你能把他请来，以他治疗这种病的独一无二的经验解决我们的困难‐‐他调查这种病已经成为他的最大嗜好‐‐我不怀疑，他是会帮助我的。&rdo;

福尔摩斯的话是连贯的，完整的;不过我不想形容他说话时怎样不断被喘息所打断，也不想形容病痛怎样使他双手又抓又捏。在我和他相处的这几个小时里，看来他是每况愈下了：热病斑点更加明显，从深陷的黑眼窝里射出的目光更加刺人，额头上直冒冷汗。但是，他说话时的那种自在的风度依然如放。甚至到了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仍然是一个支配者。

&ldo;把你离开时我的情况详细告诉他，&ot;他说，&ldo;你要把你心里的印象表达出来‐‐生命垂危‐‐生命垂危，神志昏迷。真的，我想不出，为什么整个海滩不是一整块丰产的牡蛎。啊，我迷糊啦!多奇怪，脑子要由脑子来控制!我在说什么，华生?&rdo;

&ldo;叫我去请柯弗顿&iddot;司密斯先生。&rdo;

&ldo;呵，对，我记得。我的性命全靠他了，去恳求他，华生。我和他之间彼此没有好感。他有个侄子，华生‐‐我曾怀疑这里面有卑鄙的勾当，我让他看到了这一点。这孩子死得真惨。司密斯恨透了我。你要去说动他的心，华生。请他，求他，想尽办法把他弄来。他能救我‐‐只有他!&rdo;

&ldo;要是这样，那我就把他拉进马车好了。&rdo;

&ldo;这可不行。你要把他说服，让他来。然后你在他之前先回到这里来。随便用什么借口都可以，不要跟他一起来。别忘了，华生。你不会使我失望的。你从来没有使我失望过。肯定有天然的敌人在限制生物的繁殖。华生，你和我都已尽了本分。那么，这个世界会不会被繁殖过多的牡蛎淹没呢?不会，不会，可怕呀!你要把心里的一切都表达出来。&rdo;

我完全听任他象个傻孩子似地胡言乱语，喋喋不休。他把钥匙交给我，我高兴极了，赶快接过钥匙，要不然他会把自己锁在屋里的。赫德森太太在过道里等待着，颤抖着，哭泣着。我走过套间，后面还传来福尔摩斯在胡叫瞎唱的尖细嗓音。到了楼下，当我正在叫马车时，一个人从雾中走过来。

&ldo;先生，福尔摩斯先生怎么样啦?&ot;他问道。

原来是老相识，苏格兰场的莫顿警长。他身穿花呢便衣。&ldo;他病得很厉害，&ot;我回答。

他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神色看着我。要不是这样想显得太恶毒，我倒觉得从车灯下看见的他竟然是满面欢欣的。

&ldo;我听到一些关于他生病的谣传，&ot;他说。

马车走动了，我离开了他。

下伯克街原来是在诺廷希尔和肯辛顿交界的地方。这一带房子很好，界限却不清楚。马车在一座住宅前面停下。这座房子的老式铁栏杆，双扇大门以及闪亮的铜件都带有一种体面而严肃的高贵气派。一个一本正经的管事出现了，身后射来淡红色的电灯光。这里的一切和他倒很协调。

&ldo;柯弗顿&iddot;司密斯先生在里面，华生医生!很好，先生，我把你的名片交给他。&rdo;

我是无名小卒，不会引起柯弗顿&iddot;司密斯先生的注意。通过半开着的房门，我听见一个嗓门很高、暴躁刺耳的声音。

&ldo;这个人是谁?他要干什么?嗯，斯泰帕尔，我不是对你说过多少次了，在我作研究的时候不让人来打扰我吗?&rdo;

管事轻言细语地作了一番安慰性的解释。

&ldo;哦，我不见他，斯泰帕尔。我的工作不能这样中断。我不在家。就这样对他说吧。要是非见我不可，就叫他早上来。&rdo;

我想到福尔摩斯正在病床上辗转不安，一分钟一分钟地在数着，等待我去帮助他。现在不是讲客气的时候。他的生命全得靠我办事迅速及时。对主人抱歉不已的管事还没来得及传达主人的口信，我已经闯过他身边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