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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细贝犹如被绳索套住的一只困兽，短促地回视了城木一下，&ldo;开高干会的时候，我提出来研究研究吧。&rdo;

城木确信，这桩买卖是敲定了‐‐他冲开了第一个突破口。

此后，城木又造访了丸之内的某钢铁公司和京桥的某食品公司，他专门晋谒这些公司的宣传部长，用不着递交介绍信或演艺界巨头的荐举手札，只消当面披露部长的一些丑闻，便能迫使他起用泽崎奈美子做该公司的电视广告演员。

以往由于职业上的关系，城木和东京的黑情报界过从甚密。对企业界头面人物龌龊肮脏的一面，早就心中有数。如今要从中取几个可供强行利用的对象，是手到拈来的。

决计进入演艺界的当儿，城木并没想到要靠手中掌握的他人的隐私强行楔入。是后藤田的成功秘诀给了他巨大的启示，而且对细贝之流的切齿痛恨，也促使他象大闹股东大会的恶棍那样施展开了诈术。再则，作为一种竞争手段，这么干在企业界是司空见惯的寻常事，城木至多算是移花接木，把它应用到开创演艺界的局面上来了而已。

经过详细了解演艺界的内幕，城木肯定了奈美子的意见‐‐上电视广告节目是通向明星之路的捷径。一个演员，特别是一个未入流的演员，歌喉好坏尚在其次，最要紧的是多出台，假如能在电视节目里频频露面，自然而然地就获得了名望。因此，要推出一名新演员，艺术公司非得求助于电视公司，尽量多上屏幕不可。问题在于广告节目的时间容量有限，而渴求跻身屏幕的人不计其数。一个演员的出场与否全在于幕后交涉。为着一、二分钟的电视表演，艺术公司要付出大量的时间、金钱，以至演员的肉体。这所谓的&ldo;交涉&rdo;，和走后门上大学之类弥漫着日本的黑雾并无二致，奈美子的一家，不就曾因此而倾家荡产吗?

刚涉足演艺界的城木，欲与门路通熟的老经理人争个高低，唯有出奇制胜。世上每个人脚下的路，都是逼出来的。

&ldo;与其费九牛二虎之力去拢络、收买电视公司的要员，莫如直接对它们的主顾下功夫。&rdo;

谁不晓得，电视里的商业广告节目比音乐节目更为频繁，简直是泛滥了，以致流行起电视广告的神经官能症。做电视广告，企业便成为电视公司的&ldo;上帝&rdo;，倘若驾驭了&ldo;上帝&rdo;，何愁奈美子登不上明星的殿堂?

于是，城木把一根根套索，彬彬有礼地套在了一个又一个&ldo;上帝&rdo;的脖子上。

大室被害后经过一个星期，蔷薇之家恢复了营业。厅堂里回荡着轻柔的唱片乐曲，&ldo;黑眼&rdo;乐队正在休息。

&ldo;从那以后，你们又想起了什么情况来没有啊?&rdo;水泽警部问。听得出来，他问话的语气透着难以掩饰的焦急。发生案件的当晚自不待言，以后也多次同&ldo;黑眼&rdo;的演奏员们交谈过，却没有得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ldo;我们知道的都说过了。&rdo;乐队队长武井端着酒杯，不耐烦地答道。此人三十岁，身躯肥胖，留着一副嬉皮士胡须。

六铺席面积的休息室布置得很粗俗，四面墙上贴着好几张骚首弄姿的裸体女郎像，地当中摆着一张圆桌，上面乱放着几种牌子的威士忌酒瓶，还有装冰块的坛子。

&ldo;那时候我只顾演奏，没留心顾客，实在无可奉告。&rdo;武井身旁端着酒杯的今村也说。他二十四岁，眼窝深陷，看上去有些神经质，是弹电子钢琴的。

离圆桌稍远一些的利根一边用耳机听录音，一边问水泽，&ldo;警部先生，我的录音带作用没有啊?&rdo;他那张很俊的脸转向了水泽。

&ldo;目前正在做精密分析，你提供了很有用的资料，我们十分感激。&rdo;水泽对感情细腻的利根报以微笑。那个录音磁带并没起到预期的作用。

勤奋好学的利根二十二岁，是乐队里最年轻的电吉他手。演奏时，他常爱在小舞台上安置录音器，以便闲时检查自己的演奏技巧。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也安了，事后便把录音带主动交给了警方。

&ldo;录音带把发案当时的所有声音都录进去了。&rdo;

&ldo;也许从这里面能发现凶手的动静。&rdo;

搜查本部的人员抱着很大的期望复制了录音带，结果却没能从中听出任何可供参考的东西。

‐‐利根把录音器的麦克风安放在了电吉他增幅器的喇叭近旁，为了检查他自己的演奏效果，这是很自然的做法，但整个录音也就被以电吉他为中心的舞曲所占据，客席方面的声音几乎一点也听不到。

不过，侦缉人员并不肯就此放弃利根的录音带，他们准备邀请专家做进一步的分析。

&ldo;我们四个人中间，我的位置可是最靠前哪。&rdo;屋角有人象是有点故意逗引地说。

水泽转脸望去，那是大友，电贝斯手，二十八岁，体格颀长结实。他自称眼睛怕光，为了免受舞台照明灯的刺激，总是戴着一副浅色护目镜。

&ldo;抱着电贝斯到舞台沿上弹奏，能居高临下看那些跳舞的。我有这个习惯。&rdo;

&ldo;那你没见到什么吗?&rdo;

对水泽的问话，大友微微一笑，&ldo;电灯要是全都亮着，当然舞池里的什么事我都看得一清二楚。遗撼的是，事偏偏出在最后一场舞就要结束的时候，台下黑糊糊的一大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