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半的画面吗?是山姆敲门声打断了他?不,不会,曾经他那么危险,他还是在梦中,而这一次,绝不会因为敲门声戛然而止。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这场梦没能继续下去?”山姆喃喃道,“就像你一开始没能梦到她一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梦到了她,而这件事情,又发生了变化,才会使梦境停止。”
布兰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他还是没能回到那场梦境。
直到,布蕾妮死了。
☆、布蕾妮
珊莎小姐最近十分不快。
布蕾妮这样想。
她漂亮的脸蛋总是阴云密布,饶是再笨的人,也该意识到了。
“ylady,您最近是怎么了吗?我看您十分之不开心。”布蕾妮试探问,“是不是因为温蒂小姐呢?”
果不其然,一提到温蒂,珊莎的脸又阴沉了几分,漂亮的脸蛋几乎是扭曲了,不好看。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女人的名字!天下的男人都对她有好感,琼恩是,布兰也是!”珊莎没好气说,“怎么男人都这么笨,在我眼里,这个女人是蛇蝎心肠,他们都不信,都是被美貌迷了心智的!”
布蕾妮嘴抽了抽,她其实想说,她觉得温蒂小姐,也……挺好的。毕竟,温蒂温柔似水,教养得体,端庄大方。
重点是,长得还那么美,那么好看。
可是布蕾妮不敢说,她知道,一旦说了,珊莎会更生气。
“lady珊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蒂沉默寡言的缘故,让您误会了她呢?你可以和她聊聊,互相了解一些,总是好的。”
“我倒是希望能和她谈话,她一天到晚在房间里,难道还要我去亲自找她吗?”珊莎骨子里的贵族教养,是让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身为临冬城的史塔克夫人,自然是不会屈身去找一个外人的,更何况,还是个不知姓氏的外人。
布蕾妮:“……”珊莎有史塔克的血液,有史塔克的名字,有她该有的骄傲。
“既然如此,lady珊莎,不如让我代您去找她吧!我一定不负您所托,把她的身份问清楚。”布蕾妮右手握拳放置自己心脏的位置,头微微地低着,骑士精神尤在。
珊莎看上去很放心,一抹笑容展颜开来,她又是那么地美丽,高贵,“布蕾妮,有你在我的身边,我真幸运。”
“这是我的荣幸,ylady。”
温蒂的房间在城堡的阴暗处,当初珊莎冒死爬上的阁楼一隅,透过那扇窗向内看去,就能看到温蒂的房间。
珊莎有意无意给她安排了这样一个房间,布蕾妮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忠于自己的lady,是骑士不可摧毁的誓言精神。
珊莎永远都是她的史塔克夫人。
灰墙斑驳的倒影在油灯下矮小孤寂,城堡外狼嚎狗吠的叫声不绝于耳,大雪继续纷飞,落下了一片又一片,在这个阴暗的角落,穿着铠甲的布蕾妮感觉到了寒冷。
她只能不停地散步走动,她的家乡是夏天的珍宝,纵然是冬天,也抵不及临冬城的十分之一。只有不停地走动,才能防止身体冻僵,这是哪个红毛怪托蒙德说得。一想到这个人,布蕾妮整张脸都耷拉着,这个野人老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这让她很不习惯。
好在,他还在回临冬城的路上。
天渐渐黑了,温蒂的房间门口更加潮湿阴冷,布蕾妮冻得直哆嗦,她很想现在就去练剑,来保持身体的能量。只是现在,没见到温蒂,她是不会走的。
布蕾妮太冷了,只好蜷缩在放门口,就着一盏油灯,慢慢地睡了过去。
天即将破晓,轻微的脚步声从身边经过,布蕾妮猛然睁开了眼睛。
很奇怪,她身上有一件厚厚的羊绒毛毯,多亏了它,这一天布蕾妮才没被冻死。她摇摇晃晃地起身,伸了个懒腰,一猫腰就看见了等了一夜也没见到的人,温蒂走下了城墙,朝着城堡外的神木林方向而去。
布蕾妮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大雪厚度几尺,布蕾妮觉得每一步走得都很艰辛,可是温蒂,她那么瘦小,却像是在雪上飘一样,步速均匀前进,将布蕾妮甩得远远的。
布蕾妮是个坚韧不拔的骑士,她不可能被几尺厚的大雪打败,她拔出长剑,扒开眼前的白雪,尽可能地跨大每一步,好让她能够跟上快要消失的温蒂。
往城堡外走了几里地,就是一片神木林,布蕾妮满身是汗地靠近了,才在心树的地方找到了温蒂。
此时此刻,温蒂正对着心树上的人脸祷告,人脸七窍流血,眼睛无论从哪个位置看,都仿佛是在看自己,总叫人胆战心惊。
布蕾妮自然也是不喜欢这里的。
可温蒂就那样在心树前待了一个多时候,布蕾妮知道,在祷告自己信仰的神的时候,最讨厌被打扰,于是,布蕾妮没有上前,只是待在树林外,等着温蒂出来,再随便找个借口,一起回去,顺便聊聊天。
布蕾妮的想法就是这么单纯,所以,当温蒂一声不吭地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想该怎么开口。
“布蕾妮,你找我有事吗?”温蒂在她身后,轻声问她。布蕾妮转过身来,丑陋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是的,lady温蒂,我是想找你……小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说话的空挡间,一个惨白的没有生命气息的身影出现,半透明的长剑在温蒂身后划开一道弧度,几棵树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