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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没有用的。我必须孤军奋战到底。我现在告诉你这件事，部分原因是想说出我的肺腑之言，另一部分原因则是想解释为何今晚我在你的办公室里丢人现眼。我只知道我和你的警员发生争执，除此之外我不晓得我是怎么了。我昏迷得不省人事：当你提到有个留着白色络腮胡的人攻击巡佐时，我为什么会突然昏倒呢？这是什么原因呢？我不知道。不过，关于今晚这里所发生的命案，我真的毫不知情；而且，我以前也没见过那位死者。&rdo;

说完了肺腑之言，曼勒宁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突然觉得，他又在调整自己的情绪，重新回到那上了妆、时而皱眉愁容、时而高视阔步的军人角色。再一次地，周遭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曼勒宁露出了笑容。从他轻蔑而漫不经心的神态来看，显然他正打算发表一些&ldo;别再无意义地空想了！自己又是好汉一条！&rdo;之类的言论。不过我得泼他一头冷水。

&ldo;如果你什么都不知情，&rdo;我说道，&ldo;那么这张便条你是从哪儿得来的？&rdo;

我把便条放到桌上。曼勒宁皱眉沉脸地瞪了一会儿（他仿佛全身都紧绷起来），但他似乎一点也不惊慌。盯着便条一阵子后，他抬起头来。

&ldo;这么说，你是在警局捡到它的，&rdo;曼勒宁沉着地陈述。&ldo;我猜，我一定是在那里掉了它的。如果你想要听实话，那我告诉你，我是在何姆斯的公寓捡到它的。&rdo;

曼勒宁目不转睛地直视着我。

&ldo;在何姆斯的公寓……什么时候的事？&rdo;

&ldo;今天晚上，就在我抵达博物馆之前。&rdo;

&ldo;但是你说过，你并不晓得博物馆的聚会取消啊？假如你去过何姆斯的公寓‐‐你是什么时间去的？&rdo;

&ldo;约莫10点40分吧。&rdo;

&ldo;哦，其他人没告诉你，聚会已经取消的决定吗？&rdo;

&ldo;没有，他们没告诉我，&rdo;曼勒宁平静地回答。&ldo;你知道的，那里半个人影也没有。&rdo;

为了掩饰我不知道这个可能性，也为了调整攻击策略，我沿着桌子漫步，再度拿起便条浏览，然后又把它放下来。

&ldo;好吧，&rdo;我说道。&ldo;事情经过如何，咱们来洗耳恭听吧。&rdo;

&ldo;就像我跟你说的，我本来预计今晚11点要去博物馆。蜜丽安和她哥哥要先去赴晚宴，然后再从那里一起去博物馆，所以我不用去接她。但是我想，我最好和某个人一道去博物馆，这样‐‐这样比较不像个局外人，&rdo;他露出咬牙切齿的模样。&ldo;何姆斯是我惟一认识的人。于是正如我所说，大概10点40分的时侯，我顺便到摄政亲王巷拜访。那里的总机小弟说楼上正在举办派对，所以不能让我上楼。但我要他安分坐好，我就上去了。&rdo;

他犹豫了一下。

&ldo;但那里没人应门，里头也没有任何人声。不过，门只是闩着，并未锁上，所以我就走了进去。然而，公寓里却是空无一人，我不明白那个总机小弟为何说有派对正在进行。后面那间小客厅有煤炉在燃烧，而且才刚添加燃料。那张便条正摊开掉在壁炉地面附近的尘灰之中。它摊开着‐‐虽然也是皱巴巴的，但和现在的样子不同，&rdo;尽管口气听起来像是个梦游病患，但曼勒宁却是咬紧牙关，脸色愠怒涨红。&ldo;我捡起便条，看了上面的文字，然后把它放进我的口袋。&rdo;

&ldo;为何这么做？&rdo;

&ldo;我自有原因，但我不打算跟你说。&rdo;（他的情绪正濒临一触即发的临界点；两道黑眉又皱成v字形，茫然无神的蓝眼珠呆滞地瞪着前方，嗓音也变得粗声粗气起来。）&ldo;我自有原因，但这不关你的事。&rdo;

&ldo;若说其他人都知道有这张便条存在，这点你有异议吗？&rdo;

&ldo;完全无异议。&rdo;

我走向房门，打开它，并对门外的马丁说：

&ldo;把其他人通通带到这里来。带他们来这里之前，你先去找柯林斯，然后‐‐那具被巡佐打开、里头装有铅制棺材的大型货箱，你知道吧？很好，把它拖到这里来。&rdo;

当曼勒宁仍一语不发地挺直站着，目光越过房间直盯着敞开的电梯门时，我做了之前早就该做的事。我先前提过，在这华丽房间的一角，有一张折叠式的打字机桌。我把机器拉了上来；它是雷明顿12号的一般机型，色带是红黑色的。我从桌子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放到打字机上面打了几行字。逗点的尾巴同样是模糊的。除非是巧合，否则专家检定后一定会说曼勒宁在何姆斯公寓捡到的便条，是在这台机器上面打出来的。

我还在打字机的滑动架上检测纸张之时，马丁和柯林斯用手推车把货箱弄进来了，锯屑则在拖曳的过程中不断溢出。箱盖已经移开了，布满锯屑的车床上有一件隆起之物，此物乃是一个不及6呎长、背部有着曲线的铅箱盖子。铅面腐蚀得相当厉害，但是将锯屑清除干净后，刻在盖子上面的阿拉伯字体我是可以认得出来：棺盖和棺材合阖的沿线则用近来当道的红蜡密封起来。

房门再度打开，柯林斯将小斧头和凿子递给我。蜜丽安率先走进来，她立刻朝曼勒宁瞥了一眼。紧随在她身后的依序是杰瑞&iddot;韦德、何姆斯、普恩，以及大摇大摆将警察钢盔仰天翘起戴在头上的巴特勒。此时，惟一可以用来形容当下气氛的字眼，就是滑稽可笑，因为他们全都定眼看着曼勒宁；事实上，就因为他们是如此专注，所以在杰瑞&iddot;韦德绊到货箱之前，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