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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ldo;总探长，我不晓得你是否认得我，&rdo;他语气从容地说道，&ldo;我就是老伊林渥斯叙述中那位邪恶令人生厌的盖博博士。伊林渥斯昨天去见我老爹，而我在书房门外听到一段有关我自己恶形恶状的事迹。这位是巴特勒先生。&rdo;

我仔细端详着他。

&ldo;巴特勒先生，&rdo;我说道，&ldo;在潘德洛的死亡命案中，我们可以用事后共谋的罪名起诉你。你发现了车厢内的尸体，却知情不报。&rdo;

&ldo;我请问你，海德雷先生：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rdo;巴特勒不加思索地问道。&ldo;当场脱口而出，然后让大家在博物馆里面恐慌而乱成一团？当然啦，本来等我坐计程车把伊林渥斯送回去之后，我就要告诉他们的。但你们的警官比我捷足先登；更何况，当时他们都已经发誓没去过博物馆，这么一来，我当然必须和他们说法一致，否则就会让众人大吃一惊而措手不及。现在若有任何苦药得吞下去，我很愿意代劳；不过我所犯下的罪行，最坏也只不过是……说到那件事，老伊林渥斯也有看到马车内的尸体，恕我冒昧推测，你可不会说他也有事后同谋之罪吧？&rdo;

巴特勒再度面露微笑，并摆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然后放下他的帽子。

&ldo;请坐，两位，&rdo;我说道。&ldo;要抽烟请随意。你的处境非常不利，巴特勒先生，这你明白吧？&rdo;

&ldo;明白得很，谢谢你的提醒。&rdo;

我身体倾向一边。

&ldo;至于你，韦德先生，除非伊林渥斯博士的叙述完全可以采信‐‐他是一位行径相当古怪的老先生‐‐否则你可能会被以谋杀罪名起诉而遭到逮捕，这你清楚吗？&rdo;

&ldo;哦！老天！&rdo;老头说道，火柴的火花烧到他的手指头。&ldo;喂，等等！我？为什么？&rdo;

&ldo;因为除了你和贝克特先生外，所有的人都已经有不在场证明，而他们所仰赖的这个不在场证明，却和那位古怪的老牧师所提出的供词无关。&rdo;

&ldo;这个嘛，信不信由你，人不是我杀的，&rdo;他说道。&ldo;不过你所说的这种情况，倒是教我始料未及。就我捅出来的漏子来说，我可以告诉你，那位好莱坞老影迷正饱受妄想症之苦。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除非他看太多惊悚片而把脑子搞糊涂了。昨天下午他来我家见老爹，身上不但藏了一本书叫做《命运匕首》，还另外带了一本好像是续集的作品，书名是《吉安迪医师归来记》，那是塞尔弗里奇（selfrid）那里的某个家伙在无人看守的情况下拿给他的。如果有人要送他一本描写美国蛮荒西部的小说，小心哪，最好别在爱丁堡闹出什么轩然大波啊。总而言之，&rdo;他擦抹额头，&ldo;那老小子大概有妄想症，不过，岂有此理！我是说，我们真的在那里‐‐&rdo;

我打断他的抗辩。

&ldo;对了，巴特勒先生，韦德小姐、克尔顿小姐、何姆斯先生，还有你自己，你们四个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这是真的吗？&rdo;

你们应该可以看得出来，在这里设下圈套是白搭的。不管要说实话还是谎言，他们应该已经早有默契。我采取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的策略。而巴特勒的眼睛在沉重的眼睑下打量着我，他抚弄着大拇指，带着询问意味的眼神朝哈莉特匆匆一瞥（她正在气定神闲地抽烟），最后也同样选择开诚布公的态度。

&ldo;我想，这个说法我没什么意见，&rdo;他语带讽刺地同意道。&ldo;当那‐‐那个家伙到达博物馆的时候，我们确实都在楼上。10点45分，没说错吧？是的。不过，为何可怜的山姆没包括在内呢？&rdo;

&ldo;贝克特先生当时也跟你们在楼上吗？&rdo;

&ldo;那是当然的啰。换言之，他刚好在10点45分上楼来。&rdo;

&ldo;你是不是一直盯着表看，所以才这么清楚时间？&rdo;

他纵声大笑。

&ldo;不是那样的。阿拉伯陈列室就有一面钟；那是一面展示钟，但它的指针会转动，而且一直都很准。我是很自然而然地一直盯着它看。所有的人皆是如此，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想知道离11点钟还有多少时间。山姆的头探进来时，钟面上指的是即将10点45分。&rdo;

&ldo;关于你这番说辞，你当然愿意起誓保证，是吧？&rdo;

我如此轻易接受了他的说辞，仿佛录口供是件马虎随便的差事，这样的态度显然让巴特勒感到仓皇失措。我任凭他瞪着我（这时我正检视自己紧握的双手）。他瞄了哈莉特一下，又看看杰瑞，然后双脚在地板上前后摩擦，看来巴特勒似乎觉得这是个陷阱。

&ldo;起誓保证？&rdo;他复述我的话。&ldo;啊！是的，我当然愿意。事‐‐呃‐‐事实上，我觉得你会把我当成骗子看待。&rdo;

&ldo;为什么？&rdo;

&ldo;为什么？呃，警察都是这样的嘛，不是吗？某种程度上，怀疑就是你们的工作。如果没人说谎的话，那还需要你们干什么？&rdo;

&ldo;这话倒是没错，&rdo;我说道，&ldo;好啦，巴特勒先生，咱们就继续谈你在本案中所涉及的部分。来聊聊雷蒙&iddot;潘德洛好了。&rdo;

骚动不安的气息在这群人当中荡漾开来。女孩把烟丢人炉火中，然后背脊整个压在椅背上。杰瑞&iddot;韦德则掏出口袋里的口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