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露出了然的微笑,道:&ldo;枕边风的威力不可小觑。&rdo;
我头摇得更用力了:&ldo;我这枕边风不管用。&rdo;
他拍拍我肩,语重心长:&ldo;浅儿,你不需要妄自菲薄,为师相信你。&rdo;
随便,爱信不信。
师傅见我默许了,笑眯眯地许诺道:&ldo;为师以后一定不嫌弃你练武的资质愚钝,以后一定耐心爱心地教导你,让你的拂云手使得出神入化。&rdo;
我不接茬,就他那几招人尽可夫的拂云手,本女侠还不想学了呢。
既然受人所托,自然要忠人之事。于是清晨范天涵回房歇息时,我强逼着自己撑开眼皮,很尽职地吹起了枕边风。
&ldo;呃……天涵,天都亮了,很累罢?&rdo;
范天涵脱靴子的动作停了一停,扭头暼我一眼:&ldo;气消了?&rdo;
他这一问我才忆起我还在与他闹别扭呢,一时面上有些讪讪,我往床内侧挪了挪,开始谄媚起来:&ldo;是我不识大体,你大人有大量,莫与我计较才是。&rdo;
他低低地笑,掀了被子躺进来。
我压下恼怒,愈加谄媚:&ldo;相公看起来疲乏得很,不如我帮你捶捶背罢?&rdo;
他哦了一声转过去背朝上趴着,道:&ldo;左肩较疼,可用力点。&rdo;
我捏了几下他的肩膀,筋真是绷得挺紧的,敢情真是累坏了。
我边捏着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他安静地听着,偶拍拍另一边肩膀指示我换边儿。
循序渐进得差不多了,我开始奔入主题:&ldo;天涵,你每天要上朝,还要查案,很容易累坏身子骨的,不如就把案子交给官府去查罢。&rdo;
他扭头望我一望道:&ldo;多谢娘子关心,只是此事乃为夫的职责所在,追查之事我势必亲力亲为。&rdo;
我追问:&ldo;即是说,你一定要亲自追查?&rdo;
他回道:&ldo;没错。&rdo;
我续问:&ldo;毫无转圜的余地?&rdo;
他续回:&ldo;无。&rdo;
&ldo;行,那就这么着吧。&rdo;我松开捏他背的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道:&ldo;那咱就都歇着罢。&rdo;
师傅,我心意到了。
范天涵转身,手支头,望着我,戏谑道:&ldo;你可曾听过锲而不舍?&rdo;
我摆摆手:&ldo;心意到了就好,心意到了就好。&rdo;
他伸手过来,拇指并住食指,结结实实弹了一下我的额头,道:&ldo;谁让你来说情的?&rdo;
我拖好被子盖上,闭上眼道:&ldo;古人。&rdo;
他的声音沉沉地传来:&ldo;不是让你别与他们联络?&rdo;
我眼儿开了一条fèng瞄他,见他没甚不愉的脸色,才道:&ldo;我又不信我师父是邪门歪道,即使他是,这古来英雄豪杰多如牛毛,每个故事里随便一抓都一把,而让人闻风丧胆的坏人一个故事里至多一个,然后一群英雄豪杰大半辈子就忙着降服这个坏人,由此可见,我师傅是奇珍异宝,得好好藏着掖着。&rdo;
他放下支着头的手躺好,淡淡道:&ldo;你比你师傅更奇珍异宝,我也想把你好好藏着掖着,你就别乱跑给我添乱了。&rdo;
这甜言蜜语我听着很不受用,撇撇嘴道:&ldo;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反正我是不会与我师傅断了联系的。&rdo;
只见他嘴角弯了一弯,道:&ldo;那我为你夫多日的怎么算?&rdo;
哟,堂堂状元郎,言语轻薄我,不好吧。
顷刻后,我俩并排躺在床上你一言我一语地搭起话来,主讲人是我,主要是我人生阅历比较充足,听的说书也较多,讲的故事比较引人入胜。
范天涵起初还礼尚往来地搭我一两句话,后来他仅是安静地听着,在我讲到口沫横飞之时,他默默把他脸上的唾沫星子抹去。
我讲着讲着见天已经大光了,范天涵的也已是满脸的倦色,便把故事的结局随便讲一讲,然后道:&ldo;你彻夜未眠,还是歇着吧,我出去洗漱,就不吵你了。&rdo;
他嗯了一声,闭着眼不动。
我又道:&ldo;你挪一挪,我好出去。&rdo;
他微微掀开眼又闭上,道:&ldo;我不想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