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整了整衣裳,开了房门,想想不对,开窗跃了出去,姿势一个没伸展好,脑门还撞了一下窗棂,疼得我只想骂娘,但我还是咬着牙微笑落地了。
这仇家按照江湖惯例他是个男仇家,长得是标准的横眉竖目坏人脸,面上还有一条刀疤,该刀疤从左眼角跋山涉水越过鼻梁到达嘴角,实乃一条锲而不舍的刀疤。他身上着蓝灰色布衣,破破烂烂打了不少补丁,脚上的靴子已是破了洞,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灰灰的指甲盖。
打量完他的长相,我抱拳道:&ldo;哪路的英雄到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rdo;
讲完觉得这话充满了和谐的矛盾美,我不知道他哪路来的,还想着去远迎他。
幸得他也不跟我多计较,非常铿锵地来了一句:&ldo;废话少说,把那对狗男女交出了。&rdo;
我对他这话的评价是好坏参半,我十分赞同他那句&ldo;狗男女&rdo;,但又十分不满他那句&ldo;废话少说&rdo;,作为一个想一鸣惊人的侠女,你不让我鸣,我要如何惊人?
于是我笑盈盈道:&ldo;这位英雄,敢问有何贵干呢?&rdo;
我原本想说这位大侠的,但印象中大侠应该较为注重外表,毕竟我就没见师父或大师兄穿过破烂的衣服,更别谈破洞的靴子。而英雄这词宽容得多,并不十分计较穿着。
&ldo;关你鸟事,你将他们给我交出来!&rdo;他铜铃大眼咬牙切齿地瞪我,扯得那道疤起起落落,实在是甚是忙碌的一道疤。
我安抚他道:&ldo;英雄莫动怒,他们俩现儿不在府中。我看你风尘仆仆,想必为了寻找他们也是赶了不少路,若你不嫌弃。不如进来吃顿便饭,喝杯薄酒,慢慢等可好?&rdo;
他诧异的望着我,想必是被我的落落大方所震惊。
这个必须教导一下后人,我们千万千万,千万不能让一个人太震惊,否则,这个过度震惊的人,他就容易头脑发热酿下大错。
这位英雄他,就是一个好例子。
他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劈晕了。
鉴于我之前被萧副将下药迷晕时靠着树干,并没有倒下去着地的困扰,故这次我倒下去时并无经验,后脑勺就先着地了。
今日我的脑壳真是多灾多难。
醒来时,我在一个山洞里,山洞有石床有被褥,一付等待我良久的景象。
我转动着酸痛的脖颈左右环顾一下,山洞内就我一人,走出山洞,发现这是个奇妙的处所,山壁中突出的一块石台,往下是望不到底的崖谷,往上是笔直的峭壁,隐隐可以看见崖边。难怪他如此放心将我一人丢在这里,这根本是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
我无奈地叹口气,叹气声滑落谷底又弹了回来,大概是撞到对面山壁,又再弹回来,我仅叹了口气,却得到山老爷的三声回应,也算有面子。
我知道我理应惶恐一下,但经过我与众不同的脑袋仔细思索,得出的结果是:事到如今,惶恐也改变不了什么,最好还是冷静,留点体力另寻出路。
冷静下来后,我开始在山洞内东摸西摸,这里拍拍那里打打,根据我多年来听说书的经验,山洞内一般有绝世武功秘籍或者绝世神兵利器,再不济至少有一条别有洞天的暗道。
岂知我摸到手都快烂了,连张手纸都没摸出来。
皇天在上,王清浅今日若是能活着离开这个山洞,我将告知世人‐‐不是每个山洞都有武功秘籍的,说书人的话实在当不得真。
我将这方寸之地绕了个遍,实在找不到任何出路,只好在角落里坐下,托腮想这神奇的一日。
今儿一早,我难得比范天涵起得早,无事可做便对镜描眉,后来范天涵醒了,他以手支头侧躺着看我画眉,还在一旁瞎出主意,一会说我画高了,一会说我画低了,气得我抄起石黛盒子丢他。他也不恼,起身换朝服,还赖着我得送他出门口,最后也不知怎地,我竟应承他为他准备早膳,这下可好,有人要挨饿了。
人生的境遇真是峰回路转,我今早还懊恼自己怎么就死蠢到应承范天涵帮他做早膳,现儿我恨不得立马将一日三餐煮好了顶头壳上去求他赏脸吃。
想到吃饭,我的肚子一阵咕噜,望望外面的天,大概也是晚膳时分了,不知府里晚膳吃的是甚么?忍不住咽一咽口水,好饿,好想吃东西,给颗橘子也好……
突然洞口传来哐咚一声,我赶忙跑出去看。
这里我要讲一个小故事,从前从前,有个人,名唤叶公,他十分喜欢龙,家里雕的刻的统统是龙,有日真龙他知道了,深感荣幸,决定去拜访一下叶公,岂知叶公见了真龙,吓得屁滚尿流……
而我此时便开始觉得,地上这颗从天而降摔得稀巴烂的橘子,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并且,此时我才开始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为何来寻的是萧子云和大师兄的仇,最终被丢进山洞的确是我?莫非他寻不着他俩便迁怒于我?只是这迁怒也不忒不讲理了罢?比那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还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