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证人席接受比尔的直接询问就用了一天半,比尔的问题全部问完时,她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做了解释并否认了控方所有的指控。然后,轮到波林杰展开他的攻势。
波林杰完全是恶意地对她的叙述提出了质疑。他提问题的时候做出气愤的手势,还用各种不同的语调做出暗示。
他嘲笑露西证言的真实性,并讥讽她居然会不知道甚至没有怀疑过她丈夫的真实身份。他指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女人会和这样的男人生活十年,而不去了解他‐‐尤其是这个男人大部分时间「神秘地」不在家。他的询问是无情的,比尔不断地站起来高呼抗议。
在一个问题上,波林杰吼叫着:「威尔逊夫人,你在今天以前有机会‐‐有一百次机会来做陈述,是不是?」
「是的……」
「为什么你以前不说明你的指纹是如何到那个裁纸刀上去的?回答我!」
「我……我……没人问过我。」
「但是你知道你的指纹在上面,对不对?」
「我没意识到……」
「但是你已经意识到了突然提出这种脆弱的说明,会给陪审团留下不好的印象。对不对?在你知道你处于不利局面时,就和你的律师一起编造了这些谎言,对不对?」
尽管比尔不断愤怒地高喊抗议,他还是完成了他的重击。陪审团的成员皱起了眉。露西紧握着自己的手。
「你刚才还作证说,」波林杰突然说,「你的丈夫星期六早上出门时答应去你哥哥的办公室并交给他礼物。你说过没有?」
「是的,我说过。」
「但是他没有去,他去过吗?礼物被发现在离费城很远的一座孤零零的小屋里,不是吗?」
「我……他一定是忘记了。他一定是……」
「你有没有意识到,威尔逊夫人,这里人人都肯定你在礼物这件事上说了谎?你从来就没在你自己的家里见到过它,对不对?你第一次看见它是在小屋……」
在波林杰完成了他的洁问的时候,露西已经几乎是崩溃了,她抽泣着,不时地发怒,更多的时间坠入波林杰用语言设下的陷阱‐‐说出自相矛盾的话。比尔所能做的只是不停地提出抗议。波林杰真是一个狡猾的检察官,表面上他怒火中烧,其实这只是算计好的对证人不稳定的精神的刺激。在内心深处,他像一架机器一样冷酷、无动于衷。
在露西从歇斯底里的状态恢复之前,必须休息一下了。
比尔勉强地向陪审团微笑着,开始了他的辩护。
他传唤了一个又一个证人‐‐邻居、朋友、附近开商店的人‐‐来证明露西和死者生前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所有的证人都证明大家从来没有怀疑过威尔逊有着双重身份,而且露西也没有显露出一丝知道此事的迹象。他找了几位证人证明露西在他的丈夫「出差」时,有在星期六晚上到城里看电影这一雷打不动的习惯。他还找了她的一些朋友和她经常惠顾的服装店的人来证明露西从来没买过也没戴过面纱。波林杰在这个过程中一直不动声色,只是默默地找着证言中的弱点和漏洞。
接着,比尔开始了汽车的部分。
他在波林杰的指纹专家检查过福特车后作证时就指出‐‐没有证据表明在车上只有露西一个人的指纹。这是她的车,她已经一个人开了好几年了,自然到处都是她的指纹。他还尝试着说明方向盘和排挡上面一些看不清的污迹就是戴手套的手留下的。但是专家拒绝承认他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