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怔了怔,张起灵出来了,吴邪这么快就把他接回来了吗?
&ldo;小三爷,有客到。&rdo;
白蛇大步走进院子,&ldo;客&rdo;这个用词令黎簇感到难受。
&ldo;吴邪……&rdo;
黎簇强忍着不去按酸疼的心脏,朝房门口站着的吴邪露出个灿烂的笑来。
吴邪叼着烟看过来,皱眉道:&ldo;黎簇?你怎么来了?&rdo;
闻此言,黎簇&ldo;唰&rdo;的一下白了整张脸,吴邪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的,满带疏离和疑惑,好像在这看到他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ldo;我……是,对不起,我不该来的。&rdo;
黎簇有点惶恐,看吴邪一脸疏离的,怕他不高兴,连忙先道歉。
吴邪吐一口嘴里的烟,沉声:&ldo;算了,先进来吧,大冬天怎么穿这么薄,不怕冻死?&rdo;
黎簇听了,面上一喜,赶紧小跑到他面前,跟着他进房,末了对他露出傻乎乎的笑,&ldo;没事,我才十八岁,身体好的很,这点冷扛得住。&rdo;
&ldo;……&rdo;吴邪的神情越发古怪,他吸一口手里的烟,&ldo;黎簇,你的病还没好吗?今年你二十一岁了。&rdo;
&ldo;二、二十一?&rdo;黎簇浑身一僵,睁圆了眼睛看着吴邪,他只相信他,他说什么他都会信的,可他怎么会是二十一岁呢?他才十八啊,吴邪忘了吗?想到这,他忍不住上前拉他的手,&ldo;不是啊,我十八岁,你忘了……&rdo;
吴邪触电般甩开他的手,眉头皱得更深。
&ldo;吴邪。&rdo;
身后冷不防响起张起灵淡淡的说话声,吴邪偏了偏头对他笑:&ldo;没事儿小哥,是黎簇又犯病了。&rdo;
&ldo;我没有生病……我没有生病!&rdo;
黎簇蓦地爆发,抓着吴邪衣领大喊起来,他红着眼,有点声嘶力竭的,&ldo;你忘了吗,我们在古潼京的车厢里,那些事情你都忘了吗?你答应过要接我回去的,我一直在等你……&rdo;
&ldo;我接个电话。&rdo;
吴邪带着几分不耐烦,掰开黎簇的手,他掏出手机,对面不知道是谁,就看到他在点头。
&ldo;对,他在我这,怎么回事?&rdo;
&ldo;病没好就继续治,钱不够我可以给。&rdo;
&ldo;嗯,你过来接他吧。&rdo;
挂断电话,他对黎簇敷衍的笑笑,&ldo;行了黎簇,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今晚你先在吴山居住下,明天苏万会来接你。&rdo;
&ldo;乱七八糟的事情?&rdo;黎簇错愕的看着吴邪,无法置信他居然把那些事统称为&ldo;乱七八糟&rdo;。他憋不住眼泪,咬破嘴唇流了满嘴血都憋不住,对着他嚎啕大哭,&ldo;为什么啊,你明明对我做了那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承认啊?吴邪,吴邪,你都忘了吗,我为你,我的腿都断了啊……&rdo;
吴邪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黎簇,口气略显烦躁,冷声:&ldo;你的腿不是治好了吗?你自己感觉不到?&rdo;
&ldo;……&rdo;黎簇一下子噎住了,他愣愣地低头看自己的腿,还试着走了走跳了跳,发现它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不对!不是这样的!他的腿明明没有治好,一受寒就会疼痛,平时要是太累也会很疼,为什么现在没有感觉?
&ldo;唉,是我对不住你。&rdo;吴邪叹了口气,再吸一口手里的烟,&ldo;黎簇,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会帮你找到黎一鸣的,你安心养病,有空……算了,你还是少见我比较好,免得又受刺激。&rdo;
&ldo;吴邪……不是的……&rdo;黎簇含着泪扑到他面前,嘴巴开开合合,因为太过害怕恐惧而有些失声。他抓着他的胳膊,倏地想到什么,眼睛亮了亮,嘴角往上扬,&ldo;还记得你送我的耳钉吗?&rdo;
吴邪眉头皱得更紧,手摆了摆,示意张起灵不用进来帮忙,再耐着性子开口:&ldo;黎簇,我没有送过你耳钉,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你清醒一点,好吗?&rdo;
&ldo;怎么会呢!它、它在的啊,我让苏万帮我保管,我马上打电话给苏万,让他明天带过来。&rdo;黎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嘴里急急说着,怕吴邪不信,抬手去捏自己的耳朵,&ldo;你送我耳钉,是因为我这里有个洞,当初在沙漠被枪打出来的,这个洞……洞呢?我的洞呢?&rdo;
没有,他摸到得耳朵是完好无损的,没有什么洞。
&ldo;去哪了,去哪了!&rdo;
黎簇一下子就崩溃了,反复去摸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上面的洞居然不见了。他转身寻找镜子,借着镜子查看自己的耳朵,发现上面真的没有洞后,瞬间拔高音调尖叫。
&ldo;我的洞呢!它怎么不见了!医生明明说再也不会长过去的,我特别处理过,这个洞会永远留着的,为什么不见了!吴邪!吴邪我好怕!吴邪!&rdo;
他转身去找吴邪,想扑到他怀里,因为他真的好害怕。
吴邪大概忍无可忍了,一拳把黎簇打翻在地,说:&ldo;别闹了,黎簇,那些都是你的幻想,没有重生,梁湾也没有被狐妖附体,你生病了,你需要治疗。&rdo;
&ldo;不是的……不是这样的……&rdo;
黎簇在地上挣扎惨叫,浑身发抖,随后他拿出那把小匕首,朝着自己的耳朵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