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光拖着尾巴从身后照过来,江昭意低睫,看着裴延利落分明的下颌线,忍不住开口问:“裴延,如果你被束缚,掌控不了自己人生会怎么办?”
裴延为她穿好鞋,站起身,单手插着兜,风吹鼓他身上宽大的衣服,隐约可见削瘦且利落的肩胛骨。
“如果我的人生不能被我自己掌控,我会选择结束一切。”裴延转头,看着江昭意眼睛说道,“我们来这人世一遭,总该活得肆意灿烂,而不是沦为世俗的囚徒。”
江昭意怔怔地看着裴延,心脏跳的异常快,她被禁锢的灵魂,又叫嚣着破笼而出。
为什么会对裴延念念不忘?
因为裴延就是她最想成为的那类人——自由、洒脱、不惧世俗看法,有着一切与不平对抗的勇气。
在她循规蹈矩的短暂人生里,裴延是她此生唯一叛逆,他身上有她向往的自由和洒脱,他的灵魂,他的一切,都在吸引她的靠近。
爱上一个人,就好像创造了一种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
我的神明,永不陨落。
裴延带着江昭意去了一家私人餐厅吃午饭,吃完饭,江昭意去洗手间补妆,裴延叫来服务生结账,坐在位置上玩手机等她。
阳光从明亮玻璃窗照进,裴延靠着椅背,拿着手机的手指节分明,手背细青色血管蜿蜒而上,消失在黑色腕表下。
裴延无聊刷着微博,热搜上挂着的好几个词条都是江枝意,一水的是江枝意澄清和他的绯闻,工作室要告造谣的营销号。
把贼喊捉贼的计俩,玩得驾轻就熟。
裴延正刷着微博,头顶忽然落下一道阴影,一阵酣甜的香水味儿袭击嗅觉,他皱了下眉,没有抬头,往旁挪了下位置。
拒绝意味明显。
眼前人不仅没走,还在他对面坐下,裴延抬头看去,戚月笛正托腮笑看着他:“这么久没见,都认不出我这个老朋友了?”
裴延摁熄手机,唇角很轻地牵起一个弧度,嗓音低沉,问戚月笛:“你怎么在这?”
“我男朋友在这采风,我怕他乱来,当然得跟着一块儿过来。”戚月笛语气苦恼,然后看着裴延感叹,“不是谁都像你会浪子回头,为一人守身如玉的。”
裴延没有搭话,和戚月笛聊起彼此近况,得知她不仅是陪男朋友过来采风,自己年前组的乐队,晚上会在这边搞个livehoe。
江昭意从洗手间出来,看见裴延正和一个女生说话,他疏懒靠着椅背,唇角勾着,心情似是很好。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开心的事,女生捂着嘴笑,看着裴延的眼睛亮着光。
江昭意脚步停下,贝齿咬紧唇角,指尖一点点攥紧裙摆,白色绵裙顿时褶皱遍生。
裴延正和戚月笛聊着天,余光捕捉到站在不远处的江昭意,抬手示意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