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的生意还是维持着,但没什麽起色,不赚钱也不赔钱,徐静淞想,能打平就好,把桑田,棉田,染布坊,布庄维持着,等男人们出来再重振旗鼓。
「老太太,三奶奶!」冉嬷嬷急匆匆进来,完全没有昔日的体面,一脸紧张,「麦大人派人来了,说有好消息!」
麦大人?那就是主审南善公主事件的大官。
一下子,两人也不看帐了,贺老太太一马当先,冲得居然比徐静淞还快,两人这是拚了命的快走,这时真恨雪大,地上湿滑,要不然都想用跑的。
到了大厅,因为雨恩院离大厅近,杨氏跟小杨氏已经到了,两人一般欣喜又着急。
只见厅中一个穿着朝服的官爷,不就是那日的周主事?
周主事自然记得贺家,除了贺家给的银f多之外,还有贺三奶奶撕碎休书那画面,还真让人记忆深刻。
「老身见过周大人。」贺老太太一个行礼。
徐静淞也跟着,「民妇见过周大人。」
周主事笑意盈盈,「家里太太奶奶可都到了?」
杨氏最是着急,「都到了。」
「跟四位太太奶奶说个好消息,经过追查,那劣纱是七公主生母颜美人换过的,一方面是嫉妒何贤妃的公主受封,一方面也是因为娘家想要竞贡,得把贺家拉下才行,南善公主被染色,与贺家无关。」
徐静淞一听,喜得笑了出来,突然感觉身边贺老太太有异,连忙伸手扶住,贺老太太却是不管自己,只问:「那请问大人,我儿我孙,什麽时候可以回家?」
「原本还要等印章盖齐,不过贵府有何贤妃打点,速度自然快上许多。麦大人已经通令,今天让各府处连夜开灯把各章盖好,好让几位爷可以拿着回家。」周主事十分客气,「恭喜老太太了。」
厅上顿时喜气洋洋,太好了,原本以为要几年的,没想到才两年多,也亏得当日的何嫔,今日的何贤妃一直帮忙,不然哪有这麽快。
徐静淞喜得觉得自己整个背都在发热冒汗。太好了,贺彬蔚要回来了,顺哥儿出生到现在都没看过爹,他还小,很难解释,小娃以为自己没爹,每次想到这边,徐静淞都觉得要哭出来,有的,顺哥儿当然有爹,只不过在大牢里。
杨氏当然哭得厉害,早年子丧,中年子囚,身为一个女人最难捱的,她都捱了,现在守得云开,明明高兴得不知道该怎麽表达,但却只能哭泣。
徐静淞深呼吸了几下,然後回过神看到周主事只是笑,没新资讯但也不走,内心啊的一声,把手放到身後做了个银子的手势,又比了个三,意思是三百两,程嬷嬷看到,赶紧退下。
老嬷嬷动作很快,就在贺老太太跟杨氏的询问中,程嬷嬷回来了,徐静淞又把手伸到後头,程嬷嬷递上,她便双手往前一伸,「一点茶资,请周大人喝点茶,解解渴。」
周主事之所以这麽急着跑来,自然是为了这个,於是也不客气收下,感觉得出厚厚。叠,笑容更是诚恳,「各位太太奶奶放心,我再回去催催,快的话今晚,慢的话明天¥,,也会回来的。」
徐静淞第一次体会到什麽叫做度日如年。
又喜悦,又难熬。
魂不守舍回到房间,贺顺午睡刚好醒来,徐静淞解了貂裘,一把抱住儿子,「顺哥儿,爹要回来了。」
眼见贺顺一脸懵,突然又觉得心痛,他出生时贺家就已经遭难,他不知道什麽是爹,也没见过大伯跟祖父。
抱着儿子,心想,没关系,来日方长。
晚饭跟贺老太太一起吃,两人都是开心的。
贺老太太说:「那父子三人,可千万别给我瘦着回来,最好每人都给我胖个几斤,要是瘦了,就算回来,我也是要打他们。」
「肯定不会瘦的,公公,大伯子,三爷都这麽孝顺,我们都费心打点了,肯定尽量吃的,哪有还痩的道理。」
这话贺老太太爱听,脸上顿时有笑容,「吃完了,我就要去厅上等,希望老天保佑,今日就回来。」
「孙媳妇也去。」
结果很好笑的是,等徐静淞跟贺老太太吃完到大厅,杨氏跟小杨氏居然也在等了,四人一照面,都笑了出来。
虽然周主事说了,也可能是明早,但这种时候,哪有办法不等。
火盆跟柚子水自然是准备起来。
贺老太太心情很好,说着贺有福小时候顽皮的事情,又讲起贺文江跟贺彬蔚兄弟,每个小时候都皮得不像话,几个小辈笑咪咪的听着,徐静瓶觉得好好笑,原来现在这麽稳t的贺彬蔚,小时候曾经为了赖床说自己头痛,搞得贺家鸡飞狗跳了一上午,後来因为不想喝苦药这才说自己没头痛,装的,贺有福气得要打,杨氏却死拦着不让,然後贺文江哭嚎着去找贺老太太,说爹要把弟弟打死了。
贺老太太一听还得了,连忙到雨恩院去救孙子,结果贺有福儿子没打到,还被娘亲骂了一顿。
徐静淞听了真的觉得她公公好可怜,人老疼孙,对贺老太太来说,孙子顽皮没什麽,儿子要打孙子?那可万万不行。
就在闲聊中,远远传来守门婆子的大喊,「老爷,大爷,三爷回来啦!」
几个女人纷纷站起,一股脑儿往门外冲去。
已经用柺杖的贺老太太,此刻健步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