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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这下她动怒了，&ldo;我告诉过你当时我神志不清，可以吗?&rdo;她慌乱地说，&ldo;担心、害怕、酒精、安眠药‐‐难道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已经承诺我会给你那笔钱，你还要怎么样?&rdo;

&ldo;我拿那个钱干吗?&rdo;

&ldo;你拿就是了!&rdo;她叫喊起来，&ldo;然后所有一切就结束。拿走这些钱，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rdo;

&ldo;我觉得你需要一个好律师。&rdo;

&ldo;你的话根本自相矛盾。&rdo;她嘲讽地说，&ldo;一个人如果&lso;好&rso;就不会是律师。&rdo;

&ldo;嗯，由此可见你吃过那个话的苦头。早晚我会找出答案的，不管通过什么人。不过我刚才所说的不是开玩笑，你有大麻烦。且不管米切尔怎么了‐‐如果他真出事了‐‐你现在的状况已经到了非找律师不可的地步。你改名换姓肯定有原因，米切尔挑你下手一定也有道理，华盛顿的律师事务所不会没事派人盯你，背后出钱的那个人要找你也不会是为了好玩。&rdo;

说到这里我停住了，借着黄昏幽微的天光盯着她看，山下远处的海面转成宝石般的湛蓝，不知为什么我却无法联想到弗米利耶的双眸。一群海鸥排成队向南飞行，它们一只靠一只，却不如北岛飞来的候鸟那般整齐紧密。洛城机场的晚班飞机从海岸那一边飞来，左右舷的灯光清楚可见，机身下方的警示灯闪闪发亮，忽而向海转飞去，准备划个大圆弧前往林柏菲尔德。

&ldo;原来你不过是那位邪恶律师放出来的诱饵。&rdo;她咬牙切齿地说，又抓起一根我的烟。

&ldo;我不认为他有那么坏，只是过于尽心了。但是这并不碍事，最多不过捞你点钱罢了。反而是牵涉到特权，这一点很麻烦。合法的私家侦探没有特权，律师却有。一旦他要维护客户的利益，就会要用这一招。如果这位律师又聘请个私家侦探来调查，这个侦探也会因此而得以用特权作怪。这是侦探唯一能玩特权的途径。&rdo;

&ldo;你倒是挺擅长此道的，&rdo;她说，&ldo;特别是聘你的人正好是个律师。&rdo;

我从她手里拿过烟来，抽几口又还给她。

&ldo;好吧，贝蒂。我反正是帮不上忙了，就当我什么都没做过吧。&rdo;

&ldo;说得真好听，谁看不出来你想从我这边再捞一笔。你跟那些坏蛋没什么两样，我不屑抽你的烂烟!&rdo;她把烟蒂丢出车窗外，&ldo;送我回旅馆。&rdo;

我走出车，踩熄地上的烟。&ldo;在加州山区绝不可以这样扔烟头，&rdo;我告诉她，&ldo;即使现在气候并不干燥。&rdo;我上了车转动钥匙，点火发动。接着倒车、转弯，开过先前那一条岔路。白色实线转过去的上坡处，停放着一辆小车，也许那部车是空的。

我转动方向，逆着我们来的原路而行，并打开远光灯，光束扫过那部车，司机试图用帽子把脸遮上，可惜没能来得及遮住眼镜、那张宽大肥厚的脸以及一对招风耳。他是堪萨斯市的罗斯&iddot;戈布尔先生。

车灯扫过后，我继续在平缓起伏的山坡道上行驶，这条路通向哪里我并不清楚，反正附近的路最后都通达海边。山下有一个丁字形的岔路，我向右转，经过几条窄巷，最后来到大路，再向右转一次，便是往埃斯梅拉达市中心的要道。

在我开进旅馆前，她一直不开口。车一停，她便迅速下车。

&ldo;如果你不介意等一下，我上去拿钱给你。&rdo;

&ldo;我们被跟踪了。&rdo;我说。

&ldo;什么‐‐&rdo;她顿时僵住，头微微向这边转。

&ldo;一部小车。你大概没注意到，我在山顶那儿左转时还用大灯照到车里的人。&rdo;

&ldo;会是谁呢?&rdo;她问话的声音显得很紧张。

&ldo;我怎么会知道?他大概从这里开始跟踪的，想必会跟回来。不知道会不会是警察。&rdo;

她瞪了我一眼，一动也不动，整个人好像僵了似的。然后她缓慢地向前踏出一步，朝我冲来，双手伸长几乎抓到我的脸。结果她紧抓着我的臂膀，使劲地摇。我可以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ldo;带我走，带我走。看在上帝的分上，让我躲起来，让我能够一个人安安静静，待在一个没有跟踪、没有监视，不会受任何人威胁的地方!他发过誓他做得到，他会跟我到天涯海角，到任何荒郊僻壤。&rdo;

&ldo;到山之巅，海之深。&rdo;我接着说，&ldo;看来有人古书读多了。&rdo;

她松开我，双手向身体两侧垂下。

&ldo;你的同情心不比放高利贷的浑蛋多到哪儿去。&rdo;

&ldo;我哪里也不带你去。&rdo;我说，&ldo;不管是什么把你逼上绝路，你都要留下来面对它。&rdo;

我转身回车里，等我回头时，她已经在酒吧入口处了，正步伐急促地往里走。

第十六章

如果我的头脑清醒的话，就应该拿起行李打道回府，把一切有关她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等她搞清楚自己到底在哪出戏里扮演什么角色，然后我再采取行动，一切就太晚了。到时候不管我做什么，多半只会落个骚扰罪名，被扔到警察局里去。

我边抽烟边等着，戈布尔和他那部黑色老爷车随时有可能出现在停车场。他先前肯定是在这里盯上我们，既然他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他跟来的目的应该是想知道我们落脚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