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沸散,王先生翻越许多书籍,燕王也从宫中搬了不少的医案出来,试验多次后,终于出来的汤汁。这物使在活物身上,可令其昏迷不醒,手术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不会阻碍开颅。
温佳禾放下托盘,自去帮忙。
燕王高复全身罩在白色的外袍里,用一张布巾捂住鼻子旁观。
王先生清点各样用具,拿起手术刀对着灯光看了一下,感叹道,&ldo;只有王爷这处才有如此完善的用品。即便没有,画一张图纸,几日便得了。百炼钢,当真名不虚传。&rdo;
高复看着温佳禾小心地取了麻沸散,沾了一些在布巾上,然后猛然捂住猴子的口鼻。许多次实验,她已经能很好地把握住用量,处理猴子的动作也很利落。
&ldo;好。&rdo;王先生赞叹一声,&ldo;咱们也收拾起来吧。&rdo;
温佳禾立刻拿了两套特制的长袍来,从颈项一直包到膝盖,袖口窄小。既方便活动,也隔绝了零散的布巾挂在手术台上。她自己穿好后,再包了一张布巾在头上,才去帮王先生。
高复似有些怀念,长叹一口气。
王先生拿起手术刀,比划了一下。
温佳禾却去将另外几个托盘搬出来一一摆好。柔软的薄布巾,用来吸血的;蒸馏出来的酒精,用来消毒;备用的麻沸散;和手术刀一般的各种钩子和凿子,看起来颇有些吓人。
准备妥当,先生换了剃刀,将猴子头顶的毛发全剃光。
温佳禾却执了一只炭笔,在头皮上画出不大不小的一块。
剃刀下,换手术刀上。一道浅浅的血缝出现,鲜血涌出来,温佳禾立刻用布巾去吸。
高复偏头,道,&ldo;先生是如何想起这手术之法?&rdo;
王先生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道,&ldo;小时候养狗子,到处乱窜,跑出去被人将腿打折了。里面的骨头脆断,哀哀地,极其可怜。下人见它可怜,便要将断腿斩掉。可狗成了瘸子,不好活下去,岂不更可怜?我便想,既然骨头断了,接起来不就好了?将它的皮子拨开,掰正碎骨,包起来等着恢复,自然长好了。畜生身上可,人为何不可?&rdo;
&ldo;好想法。&rdo;
&ldo;奈何此事过于惊骇,敢做的少;又兼关系人命,少有医者敢担风险。&rdo;
&ldo;先生如何‐‐&rdo;
王先生笑起来,用夹子将猴子头皮撕开,示意温佳禾拿住了,才道,&ldo;我本学的是文章,奈何对辅佐君王争霸九州没甚兴趣,反而爱四处游走。到处走,难免生活不方便,若自己懂些医者之事,就方便许多了。路上遇着些病人,流民,难产的妇人,本就九死一生,也就不怕让我试手。如此来,也干过几桩。&rdo;
&ldo;结果如何?&rdo;
&ldo;一半生,一半死。&rdo;
高复沉吟,显然连那一半的风险也不愿承担。他看了一眼温佳禾血淋淋的双手,再看她有些苍白的脸,道,&ldo;脑中有何物?&rdo;
王先生用刀敲了敲,&ldo;颅骨之下,自然是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