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人们说女人的脸喜怒无常,真是一点儿也没错。&rdo;
韩基洙边自言自语,边抚摸起妻子的肩膀。与自己相比,妻子的身段又高又大,所以,每当韩基洙拥抱妻子的时候从来没有感觉过对方小巧可爱,倒是感觉抱了一根大树。但是感觉归感觉,他还得抱抱妻子。因为他毕竟是丈夫。
刚结婚的时候,韩基洙曾非常欣赏过文子那丰腴的身材。可日久天长,妻子的这一身材却给了他一种难言的压力。
&ldo;对不起,不要哭。&rdo;
丈夫这么一哄,文子哭得更伤心。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诉,文子越哭越伤心。忽然有一个念头闪过了她的脑海:趁这个机会,是不是把心中的秘密全部给丈夫倒出来。她咽了一下唾液望了望丈夫。与丈夫的眼神碰上的一瞬间,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行,丈夫的为人不是不知道的,他比毛世更可怕。这是一个永远的秘密,一直到死。哪怕死了以后文子也不愿意遭到丈夫的唾弃。
偏偏与毛世发生过关系的晚上,丈夫总是执著地需要妻子的身子,真是巧极了。一天接受两个男人,每每这时候文子都累得死去活来,以惨淡的心情熬过一夜又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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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杀意萌生
第二天,文子被苦恼的心事折磨得饭不思,茶不想,整日卧床不起。她苦思冥想搜肠刮肚也找不出解决事情的好办法。当挂钟的时针指向下午四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什么,突然起床,开始忙碌起来。
半小时以后,也就是y银行刚要关门的时候,朴文子出现在银行窗口前,将一千万元巨款存入毛世的电脑账户里。当一千万元的支票从她的手转到银行职员的那一瞬间,文子觉得浑身的血液被那个恶魔吸干,心如刀绞,疼痛不已。她眼前突然发暗,支撑不住身子摇晃起来。银行警卫员一个箭步跑过来扶住了就要倒地的文子。
&ldo;没关系吧?&rdo;
文子勉勉强强点了一下头,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银行。像似惊涛拍岸的巨声敲打着她的耳膜,且越响越大,一直打得脑袋要炸裂。她抱住一棵树停下了脚步。巨声渐渐远去。文子抬头望了一下天空。有几片枯叶零零落落挂在裸露的树枝上。一阵风吹过,树叶到底支撑不住,飘零零地落到行车道和人行道上。啊,季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凄凉。她用皮鞋轻轻地踩了一片树叶。干枯的树叶发出轻轻的声音立刻被踩碎了。
能把毛世像这片树叶踩死,该多解气。
喃喃自语罢,文子重新上了路。惊涛般的巨声又传过来,敲打着她的耳膜。
他是恶魔,该死,该杀。
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即将要崩溃,再也挺不住了。无奈之下,她就近找到一家茶座,推门而入。
咖啡端上来了。文子似乎毫无察觉到,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半晌以后,文子定了定神,打开手提包掏出了记事本。
她按着日期的前后顺序记录下了被毛世勒索的钱财。她先写下英文字母&ldo;&rdo;后,按日期排列到:
(1)九月二十七日三十万元
(2)九月二十八日五百万元
(3)十月二十六日一千万元
总计一千五百三十万元
文子不禁瞠目结舌。一千五百三十万元……一千五百三十万元……还有……还有……。她神经质地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下了咖啡。她恼羞成怒,气愤至极:
一个月多来老老实实地向他交出了一千五百多万元,还有身子。这纯粹是抢劫、强奸,可我又没有地方去诉苦,只能忍气吞声。往后我还要被他抢劫被他强奸。这个社会是法治社会,俨然存在着法律和维护公民生命财产安全的警察,可我却无法得到他们的帮助,仍是束手无策。我不告状,警察不会保护我;我不起诉,法律不会理睬我。法律和警察到底离我有多远?我是一个被抛弃在警察和法律保护圈之外的人,谁还能向我伸出救援之手呢?
一阵孤独感袭来。在文子的知觉中,丈夫、孩子,还有亲朋好友都与事无关地离自己远去。可怕的孤独感压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她惊恐不安,汗水如注。突然,她站起身子来到吧台,拿起了电话。
&ldo;喂,请问朴斗峰先生在吗?&rdo;
&ldo;请等一会儿。&rdo;
朴斗峰是文子的亲哥哥。没过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朴斗峰慢条斯理的声音:&ldo;什么事儿啊?&rdo;
&ldo;哥哥……&rdo;
文子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她咽了一下唾液又开口了:&ldo;能不能请我喝杯茶?&rdo;
&ldo;喝茶?&rdo;
朴斗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们兄妹俩之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ldo;你要是没有时间也就算了。&rdo;
&ldo;时间倒是没问题。不过,出了什么事儿吗?&rdo;
&ldo;见了面再说。&rdo;
&ldo;好的。还有十来分钟我就下班了。可不可以下班以后再见面?&rdo;
&ldo;可以。过一会儿再见。&rdo;
文子跟哥哥约好六点三十分在德寿宫石雕殿前见面之后撂下了电话。那是一个非常恬静幽雅的地方。在热闹非凡的大都市中央竟然有如此真空地带,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